保姆端上最后一道汤时,我听见了喻正华的心声。这野丫头命还挺硬,
在那种地方长大都没病死饿死。不过正好,黄总那个傻儿子需要个老婆冲喜。
汤是乳白色的,冒着热气。我捏着汤匙的手指微微发白。坐在我对面,
刚给我夹了一块排骨的林美娟,温温柔柔地笑着:“清禾,尝尝这个,
阿姨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补汤,瞧你瘦的。
”可她的心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抽血报告怎么还不出来?晚星等不了太久了!
她的心脏…必须尽快匹配上!我胃里一阵翻搅。排骨红亮的酱汁,看着像凝固的血。
我叫喻清禾。七天前,我被眼前这对衣着光鲜、满脸愧疚的富豪夫妻,
从那个墙壁斑驳、空气里永远飘着消毒水味儿的孤儿院,
接回了这座有游泳池和后花园的大别墅。他们说,我是他们二十二年前,
在医院被人恶意调包的真千金。那个被他们如珠如宝养大、如今在国外治病的喻晚星,
才是冒牌货。七天。足够让我认清这地方的本质——一个镶着金边的巨型捕兽夹。“清禾?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林美娟的声音把我拉回来,眼神关切得能溺死人。“没有,阿姨。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低头喝了一口汤。咸,还有点腥。“很好喝,谢谢阿姨。
”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旁边传来一声嗤笑的心声。我抬眼看向斜对面的青年。喻泽阳,
我生物学上的亲哥,喻家唯一的儿子。他正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像桌上的我和满桌的菜都是空气。
但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老东西想用她巴结黄瘸子?呵。等过几天她‘意外’落水,
没了利用价值,看老头子怎么收场。喻家的股份,只能是我的。意外落水?
我捏着汤匙的手更用力了。保姆又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喻泽阳终于放下手机,
叉起一块蜜瓜,斜睨着我,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亲昵:“喂,新来的,听说你以前在孤儿院?
跟我们说说呗,都吃什么?睡大通铺?”土包子,最好多出点洋相,
让爸妈早点看清她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泽阳!”喻正华沉声呵斥,
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清禾吃了很多苦,以后这就是她的家!
”蠢货,现在刺激她做什么!坏了联姻计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林美娟赶紧打圆场,
嗔怪地拍了儿子手臂一下:“就是,阳阳别胡闹!清禾别理他。”她转向我,笑容完美无瑕,
“以后缺什么就跟阿姨说,千万别客气。”快点适应吧,适应了,
才能心甘情愿地躺上手术台。一顿饭,吃得我像在刀尖上跳舞。
每一句看似温和的关怀背后,都藏着淬了毒的匕首。我像个突然被丢进狼群的兔子,
靠着能听见他们龌龊盘算的本事,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这读心术,
是在踏进喻家大门那一刻突然出现的。像是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在我毫无防备地踏入陷阱时,
强行给我开了天眼。饭后,喻正华把我叫到书房。巨大的红木书桌后面,他像个慈父。
“清禾,回家还习惯吗?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爸爸说。”他递过来一张卡,
“这张副卡拿着,想买什么就买,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羊毛出在羊身上。
黄瘸子那边彩礼给得足,这点零花钱算什么。 我接过那张冰冷的卡片,
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
清晰地听到他心里的算盘珠在疯狂拨动:黄家虽然儿子是个废物,但家底厚实。联姻后,
城西那块地皮就稳了。这丫头也算有点价值。“谢谢…爸。”我把卡攥紧,掌心全是汗。
“一家人,谢什么。”喻正华满意地笑了,“对了,过几天有个慈善晚宴,你准备一下,
爸爸带你去见见世面。”正好让黄总见见人。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好歹年轻干净。
回到那间豪华得不像话的卧室,我立刻反锁了门。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才敢大口喘气。
巨大的水晶吊灯晃得我眼晕,昂贵的波斯地毯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没有一点踏实感。
我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惊恐和疲惫。这张脸,
和孤儿院那张模糊的合照里,年轻时的林美娟有七八分相似。血缘,真是最讽刺的诅咒。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起。“喂?”“喻清禾?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点冷,没什么情绪。“是我。你是?”“黄屿川。
”黄瘸子那个傻儿子?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喻正华动作这么快?“有事?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明天下午三点,市图书馆。一楼咖啡区。”他顿了一下,
补充道,“你爸安排的。”麻烦。老头子瞎折腾。不过也好,去露个脸,应付过去。
他的心声清晰传来,意外地没什么恶意,只有浓浓的不耐烦和厌倦。“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喻正华果然迫不及待要把我“推销”出去。黄屿川?听他那语气,
似乎对这桩联姻也毫无兴趣?这倒是个突破口。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市图书馆。
特意选了角落的位置,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两点五十八分,
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
拄着一根看起来就很高级的黑色手杖,走路有些微跛,但脊背挺得笔直。是黄屿川。
本人比资料照片上看着更瘦削,也更冷。皮肤是那种不太见阳光的苍白,五官很出色,
但那双眼睛看过来时,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他径直朝我这边走来,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动作不算利落,但也不显得狼狈。“喻清禾?”他抬眼,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
长得倒还行。可惜了。“是我。黄先生。”我点点头。服务生过来,他要了杯美式。
等咖啡上来,他搅动着杯子,开门见山:“喻小姐,我想你应该明白今天见面的意思。
我父亲和你父亲的意思。”“明白。”我盯着他。“我对联姻没兴趣。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同样,我也不认为你对一个瘸子会有兴趣。
”老头子总想用婚姻当生意筹码。烦。他的心声印证了我的判断。这个人,至少目前,
不是我的敌人。“那我们达成共识了?”我试探着问。“暂时。”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不过,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我需要你做场戏。”“什么戏?”“陪我去一个画展。
就在下周末。公开场合,一起露个面,让两边老家伙看到我们‘相处融洽’。”他放下杯子,
“之后,我会想办法让老头子打消念头。你这边,自己搞定。”应付一次,换清静。
这提议正中我下怀。我需要时间,需要喘息的空间来应对喻家那一窝豺狼。
一个表面上的“联姻对象”,或许能暂时成为我的挡箭牌。“成交。”我几乎没有犹豫。
黄屿川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干脆,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倒是识趣。离开图书馆,
我心情稍微松快了一点。至少,联姻这个迫在眉睫的危机,暂时缓解了。然而,喻家的恶意,
远不止这一重。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林美娟抱着一堆精美的册子,兴冲冲地来到我房间。
“清禾!快来看!”她把册子铺在梳妆台上,全是各大奢侈品牌的当季新品,
“阿姨给你挑了好多衣服包包!后天有个慈善晚宴,你一定要漂漂亮亮地出席!
”她拿起一件香槟色的小礼服,在我身上比划着,眼神热切:“这件怎么样?衬你肤色!
还有这套珠宝,跟你气质绝配!”穿上这些,拍点照片,
晚星的病友圈子里那些富豪太太们看到了,说不定就有匹配的心脏源消息了!
她的心声像冰锥,瞬间刺穿了我刚有的一丝暖意。原来如此。盛装打扮我,
是为了把我当成诱饵挂出去,为她的宝贝养女寻找合适的心脏供体!我强忍着恶心,
任由她在我身上比划。她的手指拂过我手腕时,
心声再次灌入:抽血结果也该出来了…怎么这么慢!老天保佑,一定要配得上!原来,
那份“例行体检”时被多抽走的几管血,是用来做心脏配型的!他们已经在行动了!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紧我的心脏。喻泽阳的“意外落水”计划还悬在头顶,
林美娟的换心阴谋已经迫在眉睫!而喻正华,还在等着用我的婚姻换取地皮!这家人,
真是一分钟都不想让我好过。晚宴当晚,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我穿着林美娟精心挑选的香槟色礼服,戴着沉重的珠宝,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喻正华带着我,周旋于各种“黄总”“李董”之间,每一次介绍,
都着重强调“这是我的女儿,喻清禾”。黄瘸子怎么没来?算了,让这些人先认识她也行,
总有渠道传到黄家耳朵里。喻正华心里盘算着。林美娟则挽着我的另一只手臂,
笑容得体地应对着那些打量我的贵妇们。王太太的儿子好像有先天性心脏病?
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张太太的弟弟也是…唉,
要是能搭上线问问就好了…她焦急地在我脑海里搜寻着潜在的心脏买家信息。
我端着果汁杯,手指冰凉。四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笑语喧哗。可在我听来,
全是饥饿野兽磨牙的声响。“喻小姐真是亭亭玉立,喻董好福气啊!
”一个腆着啤酒肚的男人恭维道。喻正华哈哈大笑:“哪里哪里,孩子刚回来,
以后还仰仗各位多多关照啊!”多看看她,最好传到黄瘸子耳朵里。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摆在橱窗里明码标价的商品。每一次举杯,每一次假笑,
都耗尽我全身力气。“失陪一下。 ”我终于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快步走去。我需要透口气。否则,我害怕自己会当场尖叫出来。
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吸走。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气。“喻小姐?
”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起头,看到黄屿川不知何时也出来了,就站在不远处,
靠着墙,手里端着一杯酒,手杖随意地靠在一边。他今天穿了正式的黑色西装,
衬得人更清冷。“黄先生。”我有些意外,“你也来了?”“老头子非要我来露个脸。
”他语气平淡,目光扫过我略显苍白的脸,“你看起来不太好。”脸色比上次差远了。
喻家那群人精,看来不好应付。“里面有点闷。”我勉强笑笑。“不止闷吧?
”他晃了晃酒杯,眼神锐利了些,“喻家水深,你小心点。”上次就觉得不对。
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真千金突然被接回,还这么急着推出来联姻…里面没鬼才怪。
他的心声带着洞察的冷意。“我知道。”我垂下眼。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心声由远及近,
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机会来了!是喻泽阳!我猛地扭头,果然看见喻泽阳端着两杯酒,
从宴会厅的方向走过来,脸上挂着亲热的笑容:“清禾!屿川哥!你们都在啊!
躲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他走近,非常自然地把其中一杯酒塞到我手里:“来,
哥敬你一杯!欢迎回家!”同时,他的心声清晰无比:喝吧喝吧,加了料的,
等会儿带你去露台‘吹风’,看你不小心‘失足’掉下去!游泳池的水,今晚够凉快!
我低头看着那杯色泽漂亮的香槟,气泡在杯壁上升腾。毒药?迷药?无论是什么,
都足以要我的命!“怎么了?妹妹,不给哥面子?”喻泽阳催促着,笑容依旧,
眼神却透着阴冷。林美娟和喻正华的心声也隐约从宴会厅方向传来,带着催促和期待。
我握着酒杯的手在发抖。怎么办?喝?死路一条。不喝?当场翻脸?喻泽阳会善罢甘休?
喻正华和林美娟会怎么想?电光火石间,我瞥了一眼旁边冷眼旁观的黄屿川。
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喻泽阳,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喻泽阳…递酒的动作有点刻意。
这小子,想干什么?赌一把!就在喻泽阳的耐心即将耗尽的前一秒,我手腕猛地一抖!
“哎呀!”整杯香槟,不偏不倚,全泼在了黄屿川那条昂贵的黑色西裤上!
深色的酒液迅速洇开一大片。“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惊叫出声,
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去擦,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哭腔,“黄先生!真对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没拿稳…”混账!喻泽阳的心声气急败坏。
黄屿川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我的手。
他低头看着裤子上醒目的污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冰冷的视线射向我。故意的?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祈祷他能接住我的戏。“喻、清、禾!
”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我的名字,声音不大,却带着迫人的寒意,“你眼睛长在哪里?
”成了!他明白了!我立刻配合地缩了缩脖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黄先生…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喻泽阳的酒有问题!
他想害我!我把这个信息,通过眼神和颤抖的声音传递给他。黄屿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随即被更深的愠怒覆盖。他不再看我,而是转向脸色铁青的喻泽阳,
语气冷得像冰:“喻泽阳,你们喻家的待客之道,真是别具一格。”“不是…屿川哥,误会!
清禾她毛手毛脚的…”喻泽阳急忙解释,心里却在骂娘:妈的!这死丫头坏我好事!
还有这个瘸子,装什么装!“毛手毛脚?”黄屿川冷哼一声,拄着手杖,转身就走,
丢下硬邦邦的一句,“看来今天的晚宴,不太适合我。告辞。”“屿川哥!等等!
我…”喻泽阳想追上去解释。“还不去给我拿条干净毛巾!”黄屿川头也不回地呵斥,
目标直指我,“喻清禾!你闯的祸,自己负责!”“是…是!”我如蒙大赦,赶紧低着头,
小跑着跟上黄屿川离开的方向。经过喻泽阳身边时,我清晰地听到他心里的咆哮:操!
算你走运!下次看你怎么躲!我们一路沉默,快步走向酒店大堂。
直到远离了宴会厅的喧嚣,黄屿川才在一处僻静的休息区停下脚步。“怎么回事?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盯着我。我靠在冰冷的廊柱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刚才那一瞬间的生死时速,抽干了我所有力气。“喻泽阳…给我的那杯酒,”我喘着气,
声音还在抖,“他…他想制造意外,让我落水。”我把喻泽阳的心声和他之前的计划,
简明扼要地告诉了黄屿川。他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冰冷的眼睛里,
翻涌着晦暗不明的光。半晌,他才冷冷开口:“够狠。”喻家内斗到这个地步?
连亲妹妹都容不下?还是…另有所图?他的心声充满了审视。“不止他。”我闭了闭眼,
决定再赌大一点,“林美娟接我回来,是想用我的心脏,救她的养女喻晚星。
他们一直在等配型结果。” 我把抽血和林美娟晚宴上的盘算也说了出来。
黄屿川的眉头彻底拧紧了。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淡漠,
多了几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换心?喻家疯了?他的心声带着震惊,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内斗了…这是谋杀!喻正华知道吗?还是他默许的?“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我只知道,这个家,没有我的活路。”他沉默了。
休息区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明暗不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声音低沉:“你想我做什么?”麻烦。但卷入这种事…脱身更难了。不过,
喻家如果真这么无法无天…或许…他的心声在飞快权衡利弊。“帮我。”我抬起头,
直视着他,用尽所有力气,“我知道这很过分。但我需要时间,需要证据自保。
暂时…暂时维持我们之前‘交往’的假象,让喻正华有所顾忌,
也让喻泽阳和林美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作为交换…”我深吸一口气,
“我可以帮你摆脱你父亲的控制。我知道喻正华手里有你父亲很想要的东西。我有办法弄到。
”黄屿川的眼神骤然一缩!她知道什么?“你调查我?”他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
带着危险的气息。“我没有!”我立刻否认,“但我有耳朵,我能听见。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喻正华和黄总的每一次通话,每一次见面。城西的地皮,
还有…你父亲那份被喻正华握在手里的‘把柄’。”最后三个字,我说得很轻,但足够清晰。
这是我在喻正华书房“不小心”听到的关键信息。喻正华能拿捏住黄家,逼迫黄屿川联姻,
靠的就是这个致命的把柄。黄屿川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假。空气仿佛凝固了。良久,他眼底翻涌的寒冰才慢慢平息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算计的探究。读心术?荒谬!
但…她似乎真的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而且,喻家的疯狂行径…或许是真的。赌一把?
“成交。”他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比之前多了一丝沉沉的重量,
“但喻清禾,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我发现你骗我,或者连累到我…”他没说下去,
但那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冷冽。“我明白。”我用力点头。“现在,
”他看了一眼自己狼狈的裤子,“去给我找条干净的裤子。这笔账,先记着。
”黄屿川的警告犹在耳边,但我没有退路。接下来的日子,
成了我和时间、和整个喻家无声的赛跑。表面上,我和黄屿川“交往顺利”。
我们按约定去了那个画展,在人前扮演着相敬如宾的“准情侣”,
油渣儿发白
狂想镇魂曲
晚风细雨知我意
夏沫桃子
啦啊茉莉花
油渣儿发白
望舒云雨间
晚风细雨知我意
啦啊茉莉花
银华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