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回民国十八年,我正被傅少帅当众退婚。他搂着新派女学生嘲笑我封建愚昧。
全场都在看我这个旧式千金的笑话。我低头藏起眼底的冷光。上辈子被他利用至死,
这次我要亲手布局。三个月后,傅家军火库爆炸,银行挤兑,他跪在府外求我救他。
我撑着伞轻笑:“少帅可知,炼人炉里是什么滋味?”第一章民国十八年,平京城的春,
是裹挟在西洋风与旧尘灰里的一种暖昧。督军府邸的宴会厅,枝形水晶吊灯砸下满堂浮光,
晃着男男女女簇新的西装旗袍,也晃着空气中流动的私语与香水气。傅景淮,傅督军的独子,
此刻就站在这浮光与喧嚣的中心,一身挺括的戎装,肩章锃亮,
他搂着身边穿着浅蓝色新式衣裙、短发清爽的林曼笙,目光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落在对面站着的女子身上。沈知瑜。她穿着一身藕荷色旧式旗袍,滚边绣着细密的缠枝莲,
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光滑的髻,耳垂上一对简单的珍珠坠子。在这满厅的“时髦”里,
她像一轴误入了舞会的古画,格格不入。“沈小姐,”傅景淮的声音清越,
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的腔调,“你我之间的婚约,本是父辈一句戏言。
如今时代变了,提倡的是自由恋爱,是新思想。你我所受的教育,所秉持的观念,
已是云泥之别。这桩婚事,还是就此作罢为好。”他顿了顿,
感受到四周瞬间凝滞又旋即爆发的窃窃私语,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侧头温柔地看了林曼笙一眼,才继续道:“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更‘合适’的归宿。
”林曼笙依偎在他身侧,微微扬起下巴,看向沈知瑜的目光里,有怜悯,有优越,
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知瑜身上,那些目光,有看戏的,
有嘲弄的,有幸灾乐祸的。傅少帅当众退婚,弃旧式未婚妻如敝履,拥抱新派爱情,
这简直是明天小报最轰动的标题。他们都在等着看这个被时代抛弃的旧式千金,
是会失声痛哭,还是会羞愤离场。沈知瑜低着头,宽大的旗袍袖口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那细微的刺痛,却远不及灵魂被撕裂重组的万分之一。不是梦。
鼻腔里仿佛还残留着上辈子最后时刻,那间阴暗囚室里浓重的血腥和霉味。傅景淮,
这个她曾倾尽家族之力助他站稳脚跟的男人,是如何在她失去利用价值后,
亲手将她送进监狱,罗织罪名,逼她交出最后一点家族秘藏。还有林曼笙,
这个他口中的“灵魂伴侣”,是如何在她面前轻笑,说:“沈姐姐,你这身旧时代的骨头,
早该埋进土里了。”烈火焚身,骨肉成灰。那滋味……她缓缓抬起头。
脸上并没有预想中的泪水和崩溃,只有一种过分的平静,苍白,像上好的细瓷,易碎,
却透着一股冷意。唯有那双低垂后骤然抬起的眼睛,黑沉沉的,深处仿佛有冰棱在无声碰撞,
折射出一点几乎要刺伤人的冷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看着傅景淮,声音不大,
却奇异地穿透了嗡嗡的议论声:“少帅的意思,知瑜明白了。”没有纠缠,没有质问,
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傅景淮微微一怔,搂着林曼笙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这反应,
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他预备好的后续说辞,竟一时堵在了喉间。沈知瑜不再看他,
也不看满厅各异的目光,只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得挑不出错的旧式敛衽礼,
姿态优雅从容,仿佛不是被当众休弃,只是寻常告辞。然后,她转身,
沿着那铺着猩红地毯、却仿佛通往无尽深渊的长廊,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背影单薄,挺直,
像一株风雨中不肯折腰的青竹。走出督军府那扇沉重的大门,晚风带着凉意吹拂在脸上。
丫鬟锦书红着眼眶迎上来,带着哭腔:“小姐……”沈知瑜抬手,止住了她的话。
她望着平京城沉沉的夜色,远处有零星的霓虹闪烁,像乱世里浮华的鬼眼。“锦书,
”她轻声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回去吧。戏,才刚开锣。”第二章沈家的“锦绣阁”,
表面上是平京城里一家颇有名气的绸缎庄,做的依旧是老派生意。但暗地里,
历经三代的经营,它早已织成了一张庞大的信息与财富网络。上辈子,
沈知瑜直到家族倾覆、自身囹圄之时,才在父亲临终前的只言片语中,
隐约触摸到这张网的边缘,却已无力运用。重活一世,这模糊的记忆,
成了她手中最锋利的刀。她没有动用明面上的沈家资产,那太容易被傅家察觉。
她直接找到了“锦绣阁”真正的掌舵人,那位隐在幕后、对沈家忠心耿耿的钟伯。
昏暗的账房里,只有算盘珠子偶尔拨动的轻响。沈知瑜褪去了在督军府时的柔弱,
眼神锐利如刀。“钟伯,我要动用‘暗线’,全部。”钟伯抬起浑浊却精光内蕴的老眼,
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是他看着长大、却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大小姐,没有多问一句,
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傅家看似如日中天,实则外强中干。”沈知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傅景淮借着联姻稳定了他继承人的位置,下一步,就是清洗内部,巩固军权。
他最大的依仗,是城西那个新扩建的军火库,以及背后那几家由傅家控股,
实则漏洞百出的银行。”钟伯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些信息,零散而隐秘,
大小姐是如何得知得如此清晰?沈知瑜没有解释。她铺开一张平京城的地图,
纤细的手指在上面精准地点过。“我们需要三管齐下。”“第一,军火库。
傅景淮自以为守卫森严,但他的副官里,有一个叫赵三的,嗜赌如命,
欠下了滚雪球般的高利贷。找到债主,买通他,让赵三成为我们的眼睛,
摸清军火库换防、物资囤放的每一个细节。关键,在‘油’。”“第二,银行。
傅家控股的‘汇丰’、‘兴业’两家银行,暗中挪用储户存款,用于军火买卖和地产投机,
准备金早已不足。搜集他们违规操作的证据,同时,调动我们能调动的所有资金,
在关键时刻,引发挤兑。”“第三,”她的手指点在督军府的位置,“傅景淮本人。
他刚愎自用,急于建功树立威信。放出消息,就说城外公路上,有南边来的特使携带巨款,
诱他派亲信精锐去劫。我要他损兵折将,两头落空。”一条条指令清晰、狠辣,
直指傅家命门。钟伯屏息听着,后背竟沁出一层冷汗。
这不再是那个养在深闺、只知诗书的沈家小姐,
这分明是一个从地狱归来、步步为营的复仇者。“小姐,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大量的钱。
”“钱不是问题。”沈知瑜淡淡道,“‘锦绣阁’积累百年,暗处的财富,远超外人想象。
至于时间……”她抬起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唇边凝起一抹冰霜,“三个月。
我只要三个月。”第三章平京城的春天匆匆而过,暑气渐浓。这三个月里,
督军府退婚的风波渐渐被新的谈资取代。傅少帅与新派女友林曼笙出入对,风光无限,
他整顿军务,似乎也颇有成效,一时风头无两。只有少数敏锐的人,
能察觉到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汹涌。傅景淮最近确实有些心烦。
先是派去劫道的心腹小队遭遇不明伏击,几乎全军覆没,预期的巨额款项打了水漂。紧接着,
两家控股银行开始出现不稳的迹象,有几笔到期的军火款项,支付竟出现了拖延。
他去质问银行经理,对方只支支吾吾地说市面银根紧,需要时间周转。更让他隐隐不安的是,
父亲似乎对他近期的“成绩”有所不满,话里话外提醒他不要只顾着风花雪月。“少帅,
何必为些小事烦心?”林曼笙替他斟上一杯洋酒,柔声劝慰,
“许是些不开眼的对手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您才是平京城未来的主宰。
”傅景淮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话虽如此,但他总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搅动风雨。
他排查过几个对头,却都找不到确凿证据。他偶尔也会想起沈知瑜。
那个被他当众抛弃的旧式女子,听说她深居简出,几乎不在社交场合露面,想来是认命了,
或者,羞于见人了吧。一丝微不足道的愧疚,很快被“扫除封建糟粕”的理直气壮所取代。
他并不知道,他每一个焦躁的反应,每一次失败的排查,都通过隐秘的渠道,
传到了沈知瑜的耳中。她坐在沈家老宅安静的书房里,窗外蝉鸣聒噪,她却心静如水。
指尖拂过账册上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听着钟伯低声的汇报。“赵三那边已经安排妥当,
油料库的‘意外’随时可能发生。”“银行那边的证据已经收集齐全,
几家有影响力的报馆也打点好了,只等信号。”“我们暗中吸纳的傅家产业散股,
也已经达到可以影响市值的比例。”沈知瑜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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