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退婚那天,未婚夫魏家大摆宴席,庆祝甩掉了我这个穷鬼。新晋探花郎魏照,
指着门外祝寿乞儿的破碗,笑得温文尔雅:江宁,你的嫁妆不如就从那里开始攒吧。
他想看我跪地求饶,看我哭着喊着非他不嫁。可他不知道,我那被他鄙夷的破陶罐里,
藏着连当朝太子都眼红的泼天富贵。更不知道,当晚,一顶十六抬软轿停在我家门口,
轿上的人,是他这辈子都惹不起的活阎王。他轻笑一声,嗓音又哑又撩:宁宁,跟我走,
我让你做这京城最尊贵的女人。01我抱着那个攒了快一年的陶罐,站在魏家门口。
京城第一才子,新晋探花郎魏照,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夫君。可他看我的眼神,
却像在看一只摇尾乞怜的流浪狗。江宁,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官家小姐,
怎么穿得跟个丫鬟似的就来了?魏照的母亲,我的未来婆婆,捏着鼻子,满脸嫌弃。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裙角,没有说话。一年前,我家道中落,
婶母将我送到未婚夫魏家,美其名曰培养感情。刚来那天,魏照就把我堵在门口,
他摇着玉骨扇,漫不经心地指着桌上一个空糖罐:周家没钱给你做嫁衣。
等你什么时候用自己的手,把这个罐子填满,我什么时候就娶你。
他以为我会被羞辱得无地自容,哭着跑开。我却只是默默抱起了那个陶罐。钱,我来攒。
嫁衣,我自己挣。这一年,我冬日为人洗衣,夏日为人绣扇,满手冻疮换来一个个铜板。
眼看这陶罐就要满了,我的好日子,似乎也快来了。可今天,我等来的不是迎亲的花轿,
而是魏家人的冷眼和嘲讽。娘,跟她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魏照不耐烦地走过来,
一把夺过我怀里的陶罐,掂了掂,然后轻蔑地笑了起来,就这么点碎银子,够买匹布吗?
江宁,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笑。他身边的表妹,娇滴滴地挽住他的胳膊,
声音甜得发腻:表哥,你就别取笑江宁姐姐了,她一个孤女,能攒下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嘴上说着同情,眼里的得意却快要溢出来。魏照抬手,
将那沉甸甸的陶罐随手丢给旁边的小厮,像是丢一件垃圾:拿去,赏给门口那些乞丐吧。
小厮常安面露不忍,却不敢违抗。我的心,随着那个陶罐一起,沉了下去。那是我一针一线,
一盆冷水一盆冷水,换来的尊严。怎么?不舍得?魏照俯下身,俊美的脸上满是戏谑,
江宁,你不会真以为,攒满一个破罐子,就能嫁进我魏家的大门吧?他抬起手,
用扇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动作轻佻,话语却像刀子:别做梦了。我魏照要娶的,
是能助我平步青云的贵女,不是你这种连嫁妆都凑不齐的穷鬼。周围的宾客发出阵阵窃笑。
我的婶母,此刻也终于装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
一脸“为我好”的表情:宁宁啊,你也别怪魏家现实。只是……当初确实是弄错了,
跟你定亲的,不是魏家,是城西那个邹家。邹家?我脑子里飞速旋转,
邹家是京城出了名的穷,听说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一间漏雨的破屋。邹家那孩子虽然穷,
但人品端正,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婶母还在喋喋不休,花轿已经在路上了,
你今天就嫁过去,也算有个归宿。话音刚落,一顶简陋的两人抬小轿,
颤颤巍巍地停在了魏家门口。那轿子,旧得连红漆都掉了色。魏照笑得更大声了:绝配,
真是绝配。穷鬼配破轿,江宁,这才是你的好归宿。他顿了顿,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好玩的事情,眼神里闪着恶劣的光。他指着不远处,
一个给魏老太爷祝寿的乞丐手里那个豁了口的破碗,对我笑道:江宁,看到了吗?
你的嫁妆,不如从那里开始攒,或许更快一些。02满堂哄笑。
我看着魏照那张英俊却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冷。这就是我曾经以为的良人。
为了他一句“攒满钱罐就娶你”,我像个傻子一样,拼了一整年。到头来,
只换来一句“穷鬼配破轿”。怎么不说话?魏照似乎觉得还不够,他缓缓走到我面前,
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江宁,
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吧?想赖上我魏家?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这种货色,
就该配那种烂在泥里的人。他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此刻却用力地掐着我的胳膊,
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开口:魏大人,你放心。
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前厅。魏照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大概没想到,一直逆来順受的我,
竟然敢当众顶撞他。你……我什么?我甩开他的手,走向那顶破旧的花轿,
我还要多谢魏大人提醒,让我看清了什么叫人面兽心。这邹家再穷,
也比你们这藏污纳垢的富贵地,干净百倍。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向轿子。
抬轿的轿夫面露难色,小声对我说:姑娘,这邹家实在太穷了。这租轿子的钱,
一半还是他帮人抄书攒的,另一半,是书院的同窗们给凑的呢!我心中一暖。那花轿虽旧,
四角却挂着崭新的同心结,看得出是用了心的。我回头,看了一眼被我气得脸色铁青的魏照,
还有他身边那群看好戏的宾客,忽然笑了。我走到那个被魏照赏了陶罐的小厮常安面前,
伸出手:罐子还我。常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陶罐抱得更紧了。魏照冷笑:江宁,
赏出去的东西还想讨回来?你的脸皮呢?这不是我的脸皮,我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这是你的脸面。魏大人,你确定要为了这点碎银子,在京城留下一个夺人钱财的恶名吗?
魏照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周围的宾客也开始窃窃私语。他再怎么混蛋,
也是个要面子的探花郎。最终,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给。常安如蒙大赦,
赶紧把陶罐递给了我。我抱着那个沉甸甸的陶罐,没有一丝留恋,转身,
稳稳地踏上了那顶破旧的花轿。轿帘落下前,我听到魏照在我身后,
一字一句地诅咒:江宁,你给我记住!你会后悔的!你这辈子,
都别想再踏进我魏家的大门!我坐在摇晃的轿子里,摸着冰冷的陶罐,笑了。魏家的大门?
你求我,我都不会再进。03轿子摇摇晃晃,停在了一座小院前。院子不大,
但打扫得干干净净,几竿翠竹立在墙角,透着一股清雅。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的男人,站在门口。他应该就是我的新夫君,邹衡。
他比我想象中要高大一些,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久病初愈。见我下轿,
他快步走上前来,想要扶我,手伸到一半,又有些局促地收了回去,只是微微拱手:姑娘,
一路辛苦。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山涧清泉,温润又带着一丝清冷。
我对他笑了笑:不辛苦。他似乎没想到我会笑,微微一愣,
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这个人,好像特别容易害羞。进门后,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迎了出来,是邹衡的母亲。她拉着我的手,眼眶红红的:好孩子,
是我们邹家对不住你,委屈你了。没有嫌弃,没有轻视,只有心疼。我的鼻子一酸,
差点掉下泪来。简单的拜堂仪式后,我们就算正式成了亲。婚房很简陋,
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但桌上点着一对红烛,
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被角还用红线绣着鸳鸯。处处都透着用心。晚上,
邹衡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上面卧着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
你先垫垫肚子。他把碗筷递给我,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我。我一整天没吃东西,
确实饿了,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等我吃完,才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江宁,我知道,你嫁给我,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
我不委屈。我打断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能嫁给你,是我三生有幸。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我把一直抱在怀里的陶罐放到桌上,
推到他面前:这是我攒的钱,以后,我们用它来过日子。“砰”的一声,
我打开了陶罐的盖子。满满一罐的……铜板和碎银子。邹衡的目光落在陶罐上,
却没有一丝惊喜,反而眉头紧锁。他伸出手,不是去拿里面的钱,而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手,因为常年干粗活,布满了薄茧和伤痕。手怎么伤成这样?他的声音里,
满是心疼,明天,我们先拿钱去买些好药膏来。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的手疼不疼。就连我自己,也快忘了。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算计,没有轻蔑,只有最纯粹的关切。我忽然觉得,嫁给他,
或许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不用,我摇摇头,把陶罐又往他那边推了推,
你先看看这些,够不够我们把日子过起来。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
才把目光转向那个陶罐。然后,他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惊讶,再到……震惊。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我,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江宁,这……这些……他指着陶罐,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我有些疑惑,不就是一罐子钱吗?虽然不少,
但也不至于让他吓成这样吧?我凑过去,往罐子里看了一眼。下一秒,我也愣住了。
满满一罐的铜板和碎银子下面,竟然压着一张……金灿灿的……地契?而且,
地契上写的地址,是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整整一条街的铺面!04我和邹衡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谁也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我往罐子里放的,
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铜板和碎银子啊。怎么会凭空多出这么一张价值连城的地契?
这……会不会是……魏家的人放进去的?邹衡的声音有些干涩。我立刻摇头:不可能。
魏照恨不得我死,怎么可能送我这么一份大礼?那会是谁?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忽然,
一个念头闪过。常安。那个魏家的小厮。从我手里接过陶罐,再到还给我,
中间只有他一个人碰过。是他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是谁放的,这份礼太重了,
我们不能收。邹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把地契拿出来,重新塞回我手里,明天,
你想办法还回去。我看着他,他明明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可面对这泼天的富贵,
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心里对他,又多了几分敬重。好,我点点头,
我明天就去查清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无缘无故,
谁会送我这么一份大礼?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第二天一早,
我找了个借口出门,直奔魏府。我没进去,只在门口转悠,果然,没过多久,
就看到了那个叫常安的小厮。我把他叫到僻静处,开门见山地问:昨天陶罐里的地契,
是不是你放的?常安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江姑娘,您……您都知道了?
真的是你?我皱起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指使你的?常安哭丧着脸,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江姑娘,您看了就知道了。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求您千万别说出去啊!我将信将疑地打开信封。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是我从未见过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却看得我心惊肉跳。信上说,我并非江家亲生,
而是当年被抱错的。我的亲生父母,是京城最大的皇商,齐家。而齐家,富可敌国。
朱雀大街那一条街的铺面,只是他们给我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的,一份小小的见面礼。
信的末尾,还附上了我亲生父母的信物,一块成色极好的暖玉。我拿着信,手都在发抖。
我……竟然是皇商齐家的女儿?这简直比话本子里的故事还要离奇。
常安还在一边小声解释:我们老爷夫人找了您好多年了,前不久才查到您的下落。
他们怕您一时接受不了,也怕魏家对您不利,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先把地契给您,
让您有个傍身的资本。等过些时日,再跟您相认。原来如此。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原来我不是没人要的孤女。我也有父母,而且他们,一直在找我。我收好信和暖玉,
对常安道了谢,让他先回去,就说我什么都没问。回到家,邹衡正坐在院子里看书。
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温润如玉。看到我回来,他放下书,站起身:怎么样?
查清楚了吗?我看着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走过去,把那张地契,
重新拍在他面前,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夫君,我想好了。这地契,我们不还了。
邹衡愣住:为什么?因为,我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我想用它……养你啊。
他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红了个通透,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05邹衡结结巴巴地拒绝:“这……这怎么行?无功不受禄,来路不明的财物,我们不能要。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我憋着笑,故意逗他:“怎么就来路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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