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建筑工地上的爱情》是大神“村官苦乐谈”的代表作,李伟秋志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2006年,我跟着村里人踏上工地时,红盖头掀那天的眼泪还没干透。我叫周晓梅,曾经也幻想过凤冠霞帔的婚礼,却终究为八万八彩礼折腰,嫁给了隔壁镇那个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
命运像工地上扬的沙尘,迷得人睁不开眼。当丈夫躺在医院,截肢的左腿比医药费单据还薄时,我知道这辈子再也等不到花轿了。直到在水泥钢筋间重逢他——那个曾让我半夜哭醒的身影,如今戴着安全帽站在塔吊下。
砂浆溅上裤腿的印子,像极了我这七年婚姻的污渍。他递来新安全帽那刻,我忽然听见心里什么东西裂了,像当年陪嫁那只搪瓷盆摔在门槛上。
《建筑工地上的爱情(李伟秋志)好看的完结小说_完本小说建筑工地上的爱情李伟秋志》精彩片段
我是周晓梅。
如果你在2006年的那个夏天,路过城郊那个尘土飞扬的“阳光丽景”工地,你或许会看见我。
那时候,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迷彩服,头发胡乱塞在黄色安全帽里,正咬着牙,把一担沉甸甸的砂浆颤巍巍地挑上肩膀。
砂浆桶很重,压得扁担吱呀作响,就像我那会儿的日子,随时都可能散架。
汗水混着灰尘,在我脸上冲出一道道泥沟,流进眼睛里,涩得发疼,但我没空去擦。
168的个子,曾经在村里也算挺拔,这会儿却总觉得自己矮了下去,恨不得缩进那堆水泥袋子里。
工头老刘的吆喝声、搅拌机的轰鸣声、还有塔吊运转的嘎吱声,混成一片,吵得人脑仁疼。
但这都比不上我心里那片死寂的荒凉。
我常常在歇气儿的片刻,靠着还未砌上砖的水泥柱子,望着远处。
其实远处什么也没有,除了更荒凉的土地和灰蒙蒙的天。
我的眼神大概是空的,就像我的心。
身体很累,搬一天砖,挑几十担砂浆,回到那间用彩条布隔出来的工棚时,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某些画面会不受控制地蹦出来——不是现在这个拖着残腿,眼神浑浊的丈夫陈秋志,而是很多年前,那个站在我家院墙外,揣着两颗热乎乎鸡蛋,等我到半夜的年轻身影。
那是我的前男友。
我们曾经好得像是能拧成一股绳。
可这绳子,到底没能经得住“钱”这个字的拉扯。
八万八的彩礼,在当年我们那地方,像一道天堑。
他家砸锅卖铁也凑不齐,我爹妈死活不同意,说嫁过去就是跳火坑。
眼泪流干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我还是经媒人一张巧嘴,嫁给了隔壁镇的陈秋志。
秋志人老实,话不多,结婚前只见了三面。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就像大多数农村婚姻一样,搭伙过日子罢了。
婚后,我们生了一儿一女,像所有盼着好日子的夫妻一样,折腾过几次小生意,卖过水果,开过早餐摊,可运气就像故意跟我们作对,次次都血本无归。
日子刚见点起色,一场车祸,秋志的左腿没了。
从医院出来,他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家里的顶梁柱,轰然倒塌。
全家的担子,一下子全落在我肩上。
两个孩子张着嘴要吃饭,要上学,丈夫的药不能断。
地里那点收成,塞牙缝都不够。
看着秋志空荡荡的裤管,看着孩子们懵懂又渴望的眼睛,我把眼泪憋回肚子里。
没办法,只能出去打工。
一个女人家,没文化,没技术,能去哪?
只要工地不挑人,有力气就行。
于是,我来了。
用我这副还算丰满,曾经也被前男友夸赞过的身子,来换一天几十块的工钱。
肩膀磨破了,结痂,再磨破,最后变成一层厚厚的老茧。
手心也是。
我几乎快要习惯这种麻木的、只为了一口饭而拼命的日子了。
首到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太阳毒辣得能晒掉人一层皮的中午。
我正弯腰捡拾散落在地上的砖头,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我面前。
顺着笔挺的西裤往上,我看到了一张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的脸。
是他。
我的前男友。
他显然也认出了我,眼神里的震惊不比我的少。
他不再是那个穷小子了,一身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后还跟着几个毕恭毕敬拿着图纸的人。
有人小声告诉我,这是新来的项目老板。
世界真小,小到让你无处可逃。
命运真会开玩笑,把你最狼狈不堪的一面,赤裸裸地摊开在你最不想见到的人面前。
那一刻,我脸上火辣辣的,不是因为太阳晒,而是因为一种说不清的羞耻和难堪。
我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怜悯,或许,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后来,他给我换了工。
不用再日晒雨淋地搬砖挑砂浆,而是去做了相对轻松的工地物料管理,记记账,发发东西。
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也知道工地上开始有风言风语。
但我没有拒绝。
不仅仅是贪图那点轻松,更是因为,在他偶尔投来的关切目光里,我那颗早己干涸的心,竟然可耻地泛起了一丝湿润。
从老公出事后,我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压抑,绝望,看不到头。
他的出现,像一块巨石,把这潭死水搅动了。
我开始注意自己的穿着,哪怕只是在工服里面穿一件颜色鲜亮点的秋衣。
我开始在收工后,用廉价的香皂仔细搓洗身体,洗掉汗臭和灰尘。
我的心,动摇了。
像墙头那棵根基不稳的草,风一吹,就倒向了另一边。
于是,一切就那么发生了。
半推半就,或者说,是我内心深处那点对温存、对依靠的渴望,压倒了对婚姻的忠诚。
我们住到了一起,就在他在工地附近租的一个单间里。
白天,他是老板,我是管理员,保持着距离。
晚上,我们是“临时夫妻”,用身体的纠缠来取暖,来暂时忘记各自的烦恼。
我知道这不对,这是出轨,是背叛。
我对不起秋志,对不起两个孩子。
每次回家,那一百多里路,都像是一场心灵的酷刑。
离家越近,我的心就越慌。
我会在进门前,拼命拍打身上的灰尘,整理好头发,挤出笑容,生怕被秋志看出端倪。
晚上躺在那个熟悉的床上,我会变得异常主动,迎合着他,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那里面,有愧疚,有补偿,也有一种可悲的、想要证明自己还是这个家女主人的徒劳努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
提心吊胆,又沉溺其中。
后来,这个工地完工了,项目换到了两百多公里外的市区。
他没有跟过去,我们的关系,也就自然而然地断了。
没有告别,就像当初开始一样沉默。
到了新工地,离家远了,回家的次数变成一个月一次。
心里的那层道德的枷锁,似乎在第一次突破后,就变得没那么牢固了。
工地的管理组长,一个西十多岁、精瘦的男人,对我表示了“关心”。
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知道我需要钱。
一次,他塞给我两百块钱,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我看着那两张红票子,想到了儿子下学期的学费,想到了秋志又该买药了。
我挣扎过,内心那个守妇道的传统女人在尖叫。
但生活的压力,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我,一步一步,走向了更深的泥潭。
我收下了钱。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后来,他甚至介绍了其他男人给我。
都是工地上的,或是附近的一些光棍。
白天,我是工地上那个埋头干活的女工周晓梅;晚上,我成了不同男人床上的“临时妻子”。
各取所需,他们解决生理需求,我得到一些微薄的钞票,贴补那个风雨飘摇的家。
在那些男人面前,我放得很开,他们喜欢这样。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次结束,躺在那些充斥着烟味和汗臭的陌生床上,我的内心有多么空洞和厌恶自己。
我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周晓梅,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被逼的,都是为了这个家。
首到身体发出了警告。
下面开始发炎,瘙痒,疼痛,让我坐立难安。
偷偷去医院检查,戴着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
医生的话很首接,让我减少性生活,注意卫生。
那句话像一记耳光,把我彻底打醒了。
我看着医院墙上“洁身自好”的宣传画,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这是在做什么?
用糟践自己的方式去养家?
如果有一天,事情败露,秋志和孩子们该如何自处?
我又该如何面对他们?
那一刻,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自我安慰都崩塌了。
我看到了那条路的尽头,是无底的深渊。
没有犹豫,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结算了工钱,离开了那个承载了我太多耻辱和挣扎的工地,回到了老家。
现在,我又和秋志在一起,重新摆起了那个小摊。
日子依旧清贫,但心里,却奇异地获得了一丝平静。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工地上那些混乱的、不堪的记忆,还是会像鬼魅一样钻进我的梦里。
我看着身边熟睡的秋志,看着他空荡荡的裤管,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这段经历,成了我心底最隐秘的伤疤,不敢示人,也无法真正愈合。
这就是我,周晓梅的故事,一个被生活逼到墙角,一度迷失,最终又挣扎着找回一点体面的农村女人的故事。
我把这一切写下来,不是想为自己辩解,只是想告诉那些或许同样在苦难中挣扎的姐妹们,有些路,一旦走上去,脚底留下的泥泞,这辈子都很难洗干净。
生活的重担能压弯我们的腰,但千万别让它,玷污了我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