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锈雨迷踪2147 年的地球废都,每一场雨都是铁锈色的。
林野蹲在 “锈蚀巷” 的飞船维修站里,指尖的机油混着铁锈雨的潮气,
正拆解一台标注着 “2045 年产” 的旧时代引擎。这台引擎的合金外壳早已斑驳,
却在他手里像活物般发出细碎的嗡鸣。头顶的全息投影忽明忽暗,
火星赤地城的鎏金大厦在广告里熠熠生辉,木卫二冰穹站的极光穹顶流转着梦幻的紫蓝色,
与脚下满是裂缝的混凝土地面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脖颈上的星尘水晶吊坠 —— 半块菱形的透明晶体,
里面总像有细碎的光在流动。这是母亲林墨留下的唯一物件,
冰凉的触感总能压下他因地球废都的死寂而产生的烦躁。
“吱呀 ——”维修站的铁皮门被猛地撞开,铁锈雨裹着三个人闯了进来。
他们黑色制服上的 “星核集团” 肩章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是集团专门清理地球废都 “无用滞留者” 的清扫队。“身份证。
” 为首的队长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没有的话,按规定强制遣送殖民星挖矿。
”林野皱紧眉,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维修扳手。他没有身份证,
地球留守者的身份早在十年前母亲失踪时就被星核集团注销了。
就在清扫队员粗糙的手爪即将抓住他胳膊时,脖颈的吊坠骤然发烫!水晶里的光瞬间炸开,
一道淡蓝色的能量波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三个清扫队员狠狠掀飞,
撞在堆满废弃零件的货架上。“轰隆 ——”货架倒塌的轰鸣中,林野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吊坠,水晶表面的光正缓缓褪去,
脑海里却猛地闪过一段模糊记忆:白色的实验室里,母亲穿着白大褂,把吊坠塞进他手心,
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小野,记住,别相信星核…… 别去火星……”记忆像碎玻璃,
扎得他太阳穴突突作痛。他抓起工具箱,趁清扫队员在零件堆里挣扎,
撞开维修站后门冲进了锈雨里。废都的街道像座巨大的迷宫,废弃的悬浮汽车堆成高墙,
全息广告屏不知疲倦地闪烁着 “星尘能量 —— 星际未来的希望”。林野盯着那行字,
亲的话在耳边回响:“星尘能量是从‘不该碰的地方’挖来的……”他要去 “记忆黑市”。
那是废都里唯一能解码模糊记忆的地方,藏在旧时代地铁的隧道深处。
隧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墙壁上涂鸦着 “还我家园” 的猩红标语 —— 这是地球留守者最后的无声反抗。
记忆黑市的入口藏在一个废弃的售票机后,林野掀开锈蚀的铁皮,
里面是个摆满全息设备的狭小空间。一个戴机械义眼的老人坐在中央,
面前的屏幕上浮动着无数破碎的 “记忆光粒”,
每一粒都承载着一段被贩卖或遗弃的人生片段。“解码记忆。” 林野把工具箱拍在桌上,
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空间里嗡嗡作响,“我要知道十年前,我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人的机械义眼转了转,
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星核集团的记忆封锁是最高级别的,解码要冒脑死亡的风险。
” 他枯瘦的手伸向林野的吊坠,刚触到水晶,那半块菱形晶体突然亮起刺目的光!
老人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惊惶,“这是…… 星尘水晶?
你是‘遗脉者’?”“遗脉者是什么?” 林野追问,心脏因这个陌生的词汇剧烈跳动。
就在这时,隧道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 “抓住她” 的喊叫。
一个穿浅灰色工作服的女孩冲了进来,怀里抱着个巴掌大的数据终端,
身后跟着四个手持电击棍的清扫队员。女孩看到林野,几乎是本能地躲到他身后,
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帮我挡一下!我知道怎么解码你的记忆!”林野没有犹豫,
抄起桌上的扳手就朝清扫队员扔去。扳手带着风砸中最前面那人的肩膀,
女孩趁机按下数据终端的按钮 —— 隧道顶部的通风管突然喷出浓白色的雾,
两人趁乱从黑市的后门逃了出去,钻进一条积满污水的管道。管道里的水没过脚踝,
散发着腐臭的气息。女孩摘下沾着污泥的眼镜,露出一双很亮的眼睛:“我叫阿夏,
星核集团的数据员。你刚才的吊坠,是遗脉者的信物,对不对?
”林野盯着她:“你怎么知道?还有,你为什么被星核追杀?
”阿夏的手指在数据终端上飞快滑动,
投影在管壁上:“我在集团数据库里发现了‘遗脉者计划’—— 星核一直在秘密抓捕你们,
因为你们能感知甚至生成星尘能量。他们把遗脉者关在火星的实验室里,
像牲口一样提取能量,供给殖民星球挥霍。我想把文件发出去,结果被盯上了。
”投影里出现一张照片:母亲林墨站在实验室中央,身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两人面前的仪器上,放着一块和林野吊坠一模一样的星尘水晶。
阿夏指着那个男人:“他叫陆沉,星核的首席研究员,
也是当年‘遗脉者保护计划’的破坏者。你母亲,是计划的主导者之一。
”“保护计划是什么?我母亲现在在哪?” 林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
“保护计划是你母亲提出的,” 阿夏的声音有些艰涩,“她发现遗脉者的能量能自然再生,
不需要伤害你们…… 不对,是不需要伤害‘你们’。但陆沉觉得太慢,他想直接提取能量,
启动‘星桥计划’—— 把所有殖民星球的能量网络连起来,彻底垄断太阳系的能源。
你母亲反对,然后就失踪了。我猜,她可能还在火星的核心实验室里,
陆沉需要她的研究数据来完善星桥。”雨还在下,林野攥紧吊坠,水晶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
母亲的警告 “别去火星” 在耳边回响,可现在,只有去火星,才能找到母亲,
才能阻止陆沉。“我要去火星。” 林野的声音异常坚定,“你能帮我吗?”阿夏点头,
数据终端调出一张立体星图:“我知道一条走私船的航线,能避开星核的巡逻舰。
但我们需要一艘能进行曲率跃迁的飞船,
废都的‘飞船坟场’里应该有……”第二章 坟场余生飞船坟场在地球废都的边缘,
是一片被遗弃的巨大空港。锈蚀的飞船残骸堆积成山,有的半截陷在地里,
有的斜插在建筑废墟上,风穿过金属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林野和阿夏在坟场里找了三天。第三天傍晚,
当夕阳的铁锈色余晖洒在一艘编号为 “灰隼 - 7” 的跃迁飞船残骸上时,
林野停下了脚步。这艘飞船的船体布满弹孔,引擎舱的外壳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线路像蛛网般暴露在外,却有一种奇异的完整性。“就是它了。” 林野蹲下身,
指尖拂过飞船冰冷的合金外壳,“旧时代的军用跃迁舰,装甲和引擎都是顶级配置,
只是能源核心废了。”“能修好吗?” 阿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得找‘心脏’。
” 林野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的残骸,“我们需要一个还能运转的曲率核心,
还有…… 星尘能量转换器。”他们在坟场里又翻找了两天。林野凭借对机械的本能感知,
在一堆民用飞船的残骸下,
找到了一个还在微微发热的军用曲率核心 —— 它来自一艘被击毁的星核巡逻舰,
核心外壁的编号还清晰可见。而星尘能量转换器,
则是在一个早已风干的飞行员骨架旁发现的,那是母亲曾经提过的 “实验型转换器”,
小巧的立方体上刻着复杂的能量回路。组装飞船的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
林野钻进狭窄的引擎舱,里面的温度高达六十度,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工装。
他把曲率核心小心翼翼地嵌入引擎接口,
又将星尘转换器与自己的吊坠相连 —— 当半块水晶触碰到转换器的瞬间,
淡蓝色的能量流顺着线路蔓延,引擎舱里的仪表盘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光。“成了!
” 林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他爬出引擎舱时,工装已经能拧出水来。
阿夏正在驾驶舱里调试导航系统,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跃,
将星核巡逻舰的实时路线输入进去,规划出一条穿过小行星带的 “死亡航线”。
“我们得在七十二小时内赶到火星背面的废弃矿场,那里有走私船的接驳点。”出发那天,
地球废都的锈雨停了,天空露出一片灰蒙蒙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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