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盛夏烟火记忆里的那个夏天,总是带着栀子花的甜香和阳光炙烤柏油路面的气味。
林晚第一次遇见陆泽宇,是在大学图书馆一个洒满夕阳的角落。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
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正低头专注地看着一本厚厚的建筑学图册。
光影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林晚的心,在那一刻,
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后来,他们因为共同选修的一门课而熟悉。
陆泽宇是建筑系的才子,家境优渥,自信耀眼;林晚是中文系的普通女孩,安静温婉,
喜欢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记录生活的碎片。看似两条平行线,却不可思议地交汇了。
是陆泽宇先开的口。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傍晚,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等在林晚的教学楼下。
“林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套的搭讪,却让林晚红了脸。恋爱的时光美好得不真实。他们一起在图书馆自习,
陆泽宇画他的设计图,林晚写她的小说或者诗歌,偶尔抬头相视一笑,空气都是甜的。
他会在她生日时,
用省下的生活费买她念叨了很久却舍不得买的一套绝版书;她会在他熬夜赶图时,
默默陪在他身边,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那个夏天的尾声,他们一起去看烟火大会。
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轰然绽放,流光溢彩,映照着彼此明亮的眼眸。在人群的欢呼声中,
陆泽宇紧紧握住林晚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晚晚,等我毕业,有了自己的事业,
我们就结婚。我要给你一个家,一个由我亲手设计的房子。”林晚靠在他怀里,
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和有力心跳,觉得整个世界都握在了手中。她轻轻点头,
声音带着幸福的哽咽:“好。”那一刻的誓言,如同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照亮了她对未来所有的想象。她以为,那就是永远。第二章:裂痕初现然而,
永远有时并不遥远。陆泽宇毕业了,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一家顶尖的建筑设计事务所。
他野心勃勃,才华横溢,很快就崭露头角。但同时,他也变得越来越忙,
加班、应酬、出差成了家常便饭。林晚则选择继续攻读文学硕士,
同时开始尝试在网上发表自己的小说,渐渐有了一些微薄的收入。他们的世界开始出现分歧。
陆泽宇接触的是动辄千万上亿的项目,是挥金如土的开发商和挑剔的客户;而林晚的世界里,
依旧是书本、文字和校园里相对单纯的环境。他开始带她出席一些场合,
看着她素净的衣裙和与那些珠光宝气的富家女格格不入的安静,眉头会不自觉地蹙起。
“晚晚,下次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吧,我卡给你。”一次,在某个酒会结束后,
他语气有些疲惫地说。林晚愣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觉得这样挺舒服的。
”“舒服?”陆泽宇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在这个圈子里,
光舒服是不够的。你需要看起来‘配得上’。”“配得上”三个字,像一根细小的针,
扎进了林晚的心里。她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第一次感觉到他们之间,
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争吵开始出现。大多是因为一些小事——他忘记了他们的纪念日,
他答应陪她看电影却临时爽约,他越来越频繁地提到某个合作方老板的女儿,如何能干,
如何漂亮。“泽宇,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了?”一次激烈的争吵后,
林晚红着眼睛问。陆泽宇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林晚,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敏感?我很累,
我在为我们的未来打拼!你知不知道现在一个项目有多难拿?我需要人脉,需要资源!而你,
永远活在你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文字世界里!”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林晚的心。
她看着他因为应酬而略显疲惫的英俊面孔,看着他身上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
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她开始努力改变自己,学着化妆,试着去了解他口中的项目和人际关系,
甚至尝试写一些更商业化、来钱更快的文章。但她的努力,在他看来似乎总是徒劳和可笑。
“算了,晚晚,”有一次,他看到她为了一个商业文案焦头烂额,语气带着怜悯,
“你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他或许是想安慰她,
但那语气里的优越感和不以为然,却更深地伤害了她的自尊。她在他眼中,
始终是那个需要被保护、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而不是可以并肩作战的伴侣。
第三章:命运的重击就在他们的关系陷入僵局时,命运给了林晚更沉重的一击。
一次持续的低烧和咳嗽后,她去医院做了检查。诊断书出来的那天,天空是灰蒙蒙的。
医生冷静的声音宣判了死刑:“肺癌,晚期。已经有多处转移,手术意义不大,
建议进行保守治疗,尽量提高生活质量。”林晚拿着那张薄薄的纸,
站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感觉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晚期?她才二十五岁。
她还有那么多想写的故事,
和陆泽宇约定好的未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他们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小公寓的。
那天晚上,陆泽宇意外地回来得很早,脸色却比窗外的天空还要阴沉。“林晚,我们分手吧。
”他没有看她,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林晚像是没听清,或者说,
巨大的噩耗让她的大脑停止了运转:“……什么?”“我说,我们分手。”陆泽宇转过身,
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疏离和……一丝厌恶?“我累了。我不想再一边应付外面复杂的世界,
一边还要照顾你那颗敏感脆弱的心。你就像一株菟丝花,需要依附别人才能生存。林晚,
你这种离了感情就不能活的废物,离开我,你活不过三天!
”“废物”、“活不过三天”……这些字眼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她最后的防线。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医生的诊断,想告诉他她可能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想问他能不能……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但看着他冰冷的、不带一丝留恋的侧脸,
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说出来什么呢?祈求他的怜悯吗?在他眼里,她已然如此不堪。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让她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眼神空洞,
像一口瞬间枯竭的深井。她甚至没有流泪,因为极致的痛苦,是流不出眼泪的。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不多,几本书,几件衣服,
还有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他们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在她抱着箱子走到门口时,陆泽宇背对着她,声音硬邦邦地传来:“这房子我会卖掉。以后,
不要再联系了。”门,在身后轻轻关上。也关上了她所有的光和希望。
第四章:八十一天的倒计时离开陆泽宇后,林晚没有回老家,
她不想让年迈的父母承受这一切。她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在城郊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
化疗的过程痛苦而漫长。呕吐,脱发,剧烈的疼痛,迅速侵蚀着她的身体和意志。
她辞掉了所有的零工,仅靠微薄的稿费和之前的一点存款支撑着昂贵的医疗费用。
她开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倒计时。“第一天。泽宇,我确诊了。晚期。
你说我离开你活不过三天,医生说我大概还有几个月。我想,我大概能比你预期的,
多活很久吧?只是,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那么长。”“第十五天。今天吐得很厉害,
头发也开始大把地掉。镜子里的自己,好陌生。泽宇,如果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会不会更觉得我是废物?”“第三十一天。听说你要和一个豪门千金订婚了。是真的吗?
那个女孩,一定很健康,很漂亮,能配得上你吧。真好。”“第五十天。疼痛加剧了。
医生开了新的止痛药。泽宇,我今天路过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蛋糕店,它关门了。
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第八十天。下雪了。今年的初雪。真美啊。泽宇,我记得你说过,
要和我一起看每一场雪的。看来,要食言了。”“第八十一天。雪好像停了。真可惜。泽宇,
第八十一天了,我还是没能等到你。大概,也等不到了吧……”笔迹从最初的清晰工整,
到后来的颤抖歪斜,记录着她生命力的流逝。每一个字,
都浸透着思念、病痛和无法言说的委屈。她偶尔会从共同朋友那里,听到关于陆泽宇的消息。
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他订婚了,婚礼的排场很大,全城瞩目……每一个消息,
都像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撒了一把盐。她从未想过打扰他。她的骄傲不允许,
她也不想用自己将死之躯,去破坏他“光明的未来”。她只是安静地,在自己的角落里,
独自承受着一切,等待着那个必然的终点。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天,她已经无法握笔。
意识模糊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的烟火大会,陆泽宇紧紧握着她的手,
眼神明亮而坚定。“晚晚,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一滴泪,从她干涸的眼角滑落,
渗入枕巾,无声无息。
第五章:盛世婚礼与无人知晓的死亡林晚死在她二十五岁生日过后不久的一个清晨。
护工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脸上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来,
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她的遗物少得可怜。除了几件旧衣服,
就是那个厚厚的笔记本,以及一个她特意嘱咐护工,希望死后能将骨灰放入其中的,
她母亲留给她的一个古朴木盒。没有亲人前来。远在老家的父母,她一直瞒着,
只说自己在外一切安好。朋友也寥寥无几。她的离去,安静得像一片雪花落在地上,
悄无声息。而同一天,城市的另一端,正在举行一场世纪婚礼。
陆泽宇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礼服,挽着首富千金苏晴的手,站在鲜花与镁光灯环绕的教堂里。
他面容英俊,举止得体,应对自如,是所有人眼中的人生赢家。司仪问他:“陆泽宇先生,
你是否愿意娶苏晴小姐为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
珍惜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陆泽宇的嘴角挂着完美的微笑,
清晰而坚定地回答:“我愿意。”然而,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一阵毫无来由的空虚和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望向教堂彩色的玻璃窗外,天空澄澈,
阳光明媚,却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他努力忽略这不适,将戒指套在苏晴纤细的手指上。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祝福声。他成功了。他拥有了令人艳羡的事业,
娶了能给他带来巨大助力的妻子,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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