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简言,我们结束了。”衣香鬓影的庆功宴角落,陆瑾行端着香槟,
声音比杯中的冰块还要冷。我手里还拿着刚为他换来的温水,愣在原地。
今天是陆瑾行拿下金樟奖影帝的日子,他星途璀璨,万众瞩目。而我,是他身边跟了三年的,
上不了台面的地下情人兼助理。“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说过……”“我说过什么?”他轻蔑地笑了一声,
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满是疏离和不耐,“说过喜欢你?简言,你今年多大了,还信这种话?
”他凑近一步,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一点配得上我?
要不是你听话,好用,你以为你能在剧组待三年?”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扎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三年来,我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处理一切琐碎,
为他挡掉所有骚扰,甚至在他被对家黑粉围攻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
后背被砸得青紫一片。我以为,那些深夜里他拥着我说的“我只有你了”,是真的。原来,
只是我以为。“陆瑾行,”一个油腻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圈内臭名昭著的投资人王总,
他搂着一个年轻的模特,色眯眯地看着陆瑾行,“这就是你那个小助理?长得还挺水灵。
怎么,不介绍一下?”陆瑾行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笑脸:“王总说笑了,
一个不懂事的助理而已,我已经让他滚了。”为了撇清关系,他甚至抬手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后退,手中的玻璃杯脱手而出,“啪”的一声摔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碎裂的声音在嘈杂的宴会厅里显得微不足道。温水溅湿了王总昂贵的皮鞋。
“你他妈没长眼睛啊!”王总脸色一沉,指着我的鼻子就骂,“知道我这双鞋多少钱吗?
把你卖了都赔不起!”陆瑾行立刻上前,弯腰就要给王总擦鞋:“王总您别生气,
他就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我替他给您赔罪。”他姿态放得极低,
仿佛我真的是什么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指指点点的目光像利刃一样刮在我身上。我看着卑躬屈膝的陆瑾行,看着他为了讨好王总,
不惜将我踩进泥里,心脏那最后一点温热也彻底冷了下去。王总显然不满足,
他肥腻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赔罪?怎么赔?让他跪下,把我的鞋舔干净,
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侮辱。赤裸裸的侮辱。陆瑾行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些过分,
但迎上王总不悦的目光,他还是转向我,低声命令道:“简言,听见没有?快给王总道歉!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维护,只有催促和警告。我笑了。在这场荒诞的闹剧中,
我终于笑出了声。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这个小小的包围圈:“陆瑾行,你就是为了这种人,要跟我分手?
”“你闭嘴!”陆瑾行脸色一变,像是生怕我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让我跪下?
”我转向王总,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你确定,你受得起?
”王总被我的态度激怒了:“小杂种,你还敢横?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说着就要伸手来抓我的衣领。就在这时,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原本嘈杂的音乐都停了下来。一个身穿黑色高定西装,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男人,
在一众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宴会厅的主人,也是今晚的主办方,华星娱乐的总裁,
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傅董!您怎么来了?真是蓬荜生辉,
蓬荜生辉啊!”来人正是国内商业圈的帝王,天启集团的董事长,傅承。
一个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娱乐圈抖三抖的传奇人物。王总也顾不上我了,
挤着一脸谄媚的笑就想往前凑,却被保镖毫不客气地拦在了三米开外。
陆瑾行更是呼吸都停滞了,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渴望和野心。如果能得到这位的青睐,
别说金樟奖,就是走向国际也指日可待。然而,那个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
却对所有人的讨好视而不见。他深邃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
在所有人震惊、错愕、不解的注视下,他穿过人群,一步一步,径直向我走来。
他停在我面前,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无奈和纵容。他伸出手,
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一点湿意,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而威严,响彻整个寂静的宴会厅。“小少爷,玩够了没有?”“玩够了,
就该回家了。”2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充满了震惊、疑惑和难以置信。小少爷?天启集团的董事长,傅承,
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小少爷”?我能清晰地看到,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王总,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双腿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而陆瑾行,
他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从震惊到茫然,再到惊恐,最后化为一片空白。他张着嘴,
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我,又看看傅承,
眼神里的惊疑不定仿佛在说:这怎么可能?是啊,怎么可能呢?那个跟在他身后三年,
为他洗衣做饭,低眉顺眼,连一件超过五百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的简言,
怎么会是天启集团的少爷?傅承没有理会周围的反应,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披在我有些单薄的肩上,将我整个人拢进他带着淡淡雪松香气的怀里。“手怎么这么凉?
”他蹙眉,握住我的手,用他的体温温暖着我,“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吗?
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他的语气,是长辈对晚辈的亲昵和责备。我垂下眼,
轻声说:“傅叔,我没事。”这声“傅叔”,更是坐实了我的身份。傅承,
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三年前,我为了所谓的爱情,
放弃了家族继承权,跟家里大吵一架,离家出走。父亲气得说要跟我断绝关系,
是傅叔一直在中间调停,也是他,一直在暗中关照我。我藏起身份,
心甘情愿地陪在陆瑾行身边,以为能换来真心。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傅承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地上狼藉的玻璃碎片,和王总那双湿了的皮鞋,
最后落在了脸色惨白的陆瑾行身上。“刚才,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没人敢说话。王总“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傅董饶命!
傅董饶命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简……简少爷是您的……”“我的什么?
”傅承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是您的……您的贵人!”王总磕头如捣蒜,“都怪陆瑾行!
是他!是他把简少爷推出来,说简少爷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任我处置!
我……我就是被他蒙蔽了啊!”为了活命,王总毫不犹豫地把陆瑾行拖下了水。
陆瑾行的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恐惧。
“简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你只是想用我,去换王总投资你的新电影,
对吗?”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陆瑾行瞬间哑口无言。我的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质问都更让他心慌。傅承冷笑一声,
不再看他们,只是低头对我说:“想怎么处置他们?”他的语气,
仿佛在问我今晚想吃什么菜。我看着陆瑾行那张曾经让我痴迷的脸,
此刻却只觉得无比陌生和讽刺。我摇了摇头,轻声说:“傅叔,我们回家吧。
”对他们最好的报复,不是歇斯底里地打骂,而是彻底的无视。从今往后,他们于我而言,
不过是蝼蚁。而我,不会再为蝼蚁浪费任何情绪。“好,我们回家。”傅承点点头,
揽着我的肩膀,转身就走。身后,是王总绝望的哭嚎和陆瑾行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在回半山别墅的路上。车内温暖如春。傅承递给我一杯热可可,
叹了口气:“早就跟你说过,那个姓陆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不信。”我捧着杯子,
沉默不语。“三年前,你为了他,跟家里闹翻,你爸气得差点犯了心脏病。
”傅承的语气里带着心疼,“小言,值得吗?”值得吗?我问自己。三年的青春,
三年的卑微,三年的自我欺骗,换来一场当众的羞辱和抛弃。我抬起头,
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眼底最后一点迷恋和不甘,终于被窗外的夜色彻底吞噬。
“不值得。”我轻声说,“傅叔,我想通了。”傅承看着我,眼神欣慰:“想通了就好。
你爸那边,我去说。天启集团的继承人,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当个小助理。
”我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感受着那份温热。“傅叔,我想自己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的声音很轻,但无比坚定。“从明天起,简言死了。”“活下来的是,简家的继承人。
”陆瑾行,你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那么,就让你亲眼看看,你推开的,究竟是什么。
3第二天,整个娱乐圈发生了一场八级地震。先是臭名昭著的投资人王总,
被爆出偷税漏税、操纵股价、涉嫌多起性侵案件,证据确凿,
一夜之间从资本大佬沦为阶下囚。紧接着,新科影帝陆瑾行,
被爆出耍大牌、轧戏、用替身、偷拿对家黑料等一系列丑闻,各大品牌方纷纷宣布解约,
谈好的几个顶级资源也瞬间飞了。其中就包括他最看重的那部,
由国际大导张谋执导的年度巨制《浮生》。陆瑾行的团队焦头烂额,
动用所有关系想把热搜压下去,却发现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无论他们怎么努力,
负面新闻都像雨后春笋一样层出不穷。陆瑾行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他不是傻子,
他知道这一切都和谁有关。他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可我的手机号早就换了。
他跑到我以前租住的小公寓,房东告诉他,房子已经退了。他找不到我。
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此时的我,
正坐在天启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翻看着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傅承坐在我对面,
悠闲地品着茶:“怎么样,还习惯吗?”我合上文件,
揉了揉眉心:“比在剧组端茶倒水轻松。”傅承笑了:“你啊。对了,《浮生》那个项目,
张导那边原定的投资方因为王总的事撤资了,现在项目停摆,张导急得焦头烂额。
我准备让天启接手,你有没有兴趣?”我指尖一顿。《浮生》。陆瑾行梦寐以求的电影,
也是他为了讨好王总,不惜抛弃我的那块“敲门砖”。我抬眸,看向傅承:“有兴趣。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要担任这部电影的,
总制片人。”三天后,电影《浮生》项目重启的消息,再次引爆了整个行业。
而比这个消息更劲爆的是,这部投资高达十亿的巨制,背后的资方爸爸,是天启集团。
而新任的总制片人,是一个谁也没听过的名字——简言。消息一出,圈内哗然。
没人知道这个简言是何方神圣,能让天启集团为他豪掷十亿。只有一个人,
在看到这个名字时,如遭雷击。陆瑾行。他的经纪人秦姐,拿着平板电脑冲进他的公寓,
脸色比他还难看:“瑾行!你快看!《浮生》的制片人,叫简言!”陆瑾行一把抢过平板,
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名字。真的是他。他回来了。不是以那个卑微的助理身份,
而是以一种他需要仰望的,生杀予夺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他怎么会……”陆瑾行喃喃自语,浑身冰冷。“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秦姐急得团团转,“你被换掉的角色,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演员,张导正在重新选角!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必须去求他!求简言原谅你,让他把角色还给你!”求他?
陆瑾行惨笑一声。他想起庆功宴那晚,简言平静到冷漠的眼神。他知道,简言不会原谅他。
简言回来,就是为了报复他。“不……我不去……”陆瑾行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发上,
“他不会见我的。”“不见你也要去!”秦姐恨铁不成钢地吼道,“陆瑾行,你清醒一点!
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浮生》是你翻身的唯一希望!别说去求他,就算让你跪下,
你也得去!”跪下?这两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陆瑾行的脸上。他想起那天,
他也是这样,让简言跪下。天道好轮回。原来报应,来得这么快。最终,在秦姐的拖拽下,
陆瑾行还是来到了天启集团的楼下。他看着眼前这栋高耸入云,象征着绝对权力的摩天大楼,
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曾经以为自己站在了顶峰,现在才发现,
他连仰望山顶的资格都没有。他等了整整一个下午,从白天到黑夜。
前台小姐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一遍遍地告诉他:“抱歉,陆先生,没有预约,简总谁也不见。
”简总。多么讽刺的称呼。就在陆瑾行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大厦门口。
车门打开,我从车上走了下来。我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和以前那个穿着T恤牛仔裤,总是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的少年,
判若两人。陆瑾行几乎是冲了过去,拦在我面前。“简言!”我停下脚步,
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淡淡地开口:“这位先生,你认识我?”4“简言,
你别这样……”陆瑾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眼眶泛红,死死地盯着我,
“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我差点笑出声。
我看着他这张英俊却憔悴的脸,上面写满了悔恨和不甘。“陆先生,”我刻意加重了称呼,
语气冰冷而客气,“我想你搞错了。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开始’,
又何谈‘重新开始’?”“不,不是的!”他急切地想要抓住我的手臂,
却被我身后的保镖拦住。“简言,那三年不是假的!我对你……”“你对我?”我打断他,
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对我,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听话好用的工具。
在你眼里,我甚至不如王总那双昂贵的皮鞋,不是吗?”陆瑾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他的痛处。“我……”他张了张嘴,
却发现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陆先生,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那恕不奉陪。”我绕过他,径直走向电梯。“等一下!”他嘶哑地喊道,“《浮生》!
我是为了《浮生》来的!”他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我停下脚步,转过身,
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哦?为了《浮生》?”“是!”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简言,不,简总。我知道那个角色非我莫属,张导也最看好我。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机会?”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陆先生,
你凭什么认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机会?”我走到他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一字一句地说:“当初你把我推开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你亲手掐断了自己所有的机会。
”“天启集团投资《浮生》,不是为了捧你陆瑾行。”“而是为了,
让你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是如何被别人夺走的。”“我要让你知道,我简言给你的,
我随时能收回。我不给你的,你跪下来求,也得不到。”说完,我不再看他失魂落魄的脸,
转身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那双充满绝望和痛苦的眼睛。回到办公室,
助理小陈立刻迎了上来,递上一份文件。“简总,这是《浮生》男主角的最终试镜名单,
请您过目。”我翻开名单,陆瑾行的名字赫然在列,后面还用红笔标注了“张导力荐”。
我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划掉了他的名字。然后,我在另一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顾淮。陆瑾行在圈内最大的竞争对手,一个有实力但一直缺少机会的年轻演员。“通知下去,
”我把名单递给小陈,“男主角,定顾淮了。另外,通知陆瑾行的经纪人,明天上午十点,
让他来公司参加最后一轮试镜。”小陈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简总,既然已经定了顾淮,
为什么还要让陆瑾行来试镜?”我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镜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猫捉老鼠的游戏,如果老鼠一下子就死了,那多没意思。
”我要的,不是让他一蹶不振。我要的是,让他抱着希望,再狠狠地将他踩进绝望的深渊。
我要他为他曾经的傲慢和轻视,付出最惨痛的代价。第二天上午十点,
陆瑾行准时出现在了天启集团的试镜室。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但眼睛里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光。或许在他看来,我让他来试镜,就是给了他一丝希望。
试镜室里,张谋导演和我并排而坐。“陆瑾行,准备好了吗?
”张导显然对陆瑾行还抱有期待。陆瑾行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看向我。他的眼神复杂,
有悔恨,有祈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我面无表情,公式化地开口:“开始吧。
”他要试的,是《浮生》里最重要的一场戏。男主角沈浮生,在失去了一生挚爱后,
于大雪纷飞的夜晚,在爱人墓前的一段独白。那是一段充满了悔恨、痛苦和无尽思念的表演。
陆瑾行,不愧是影帝。当他进入角色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他跪在空无一物的地上,仿佛面前真的有一座冰冷的墓碑。雪花道具落在他的肩头,
他的眼泪混着雪水,从通红的眼眶中滑落。“阿楚……我错了……”他的声音嘶哑,
充满了绝望的痛楚。“我不该……不该为了那些虚无缥M的权势,
推开你的手……”“你说过,你会永远陪着我……可我把你弄丢了……”“阿楚,
你回来好不好……我把一切都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
只要你回来……”他演得不是沈浮生。他演得,是他自己。他说的每一句台词,
都是在对我忏悔。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张导,都被他精湛的演技和饱满的情绪所感染,
眼眶泛红。所有人都认为,这个角色,非他莫属了。他表演结束,试镜室里一片寂静。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充满希冀地望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宣判。我静静地看着他,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良久,我鼓了鼓掌。“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
显得格外突兀。“不愧是影帝,”我淡淡地开口,“演得很好。
”陆瑾行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张导也松了口气,笑着对我说:“简总,
您看……”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站起身,走到陆瑾行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他。“演得确实很好,”我重复了一遍,然后话锋一转,
语气冰冷刺骨,“只可惜,我要的不是一个‘演员’。”“我要的,是一个听话的,
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东西’。”“而你,陆瑾行,”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残忍地宣告了他的死刑,“你不配。”5陆瑾行的脸色,
在一瞬间变得了无血色。那双刚刚还燃着希望之火的眼睛,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瞬间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为……为什么……”他嘴唇颤抖,
几乎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我直起身,恢复了那副疏离淡漠的表情,
对着旁边的张导微微颔首:“张导,辛苦了。男主角的人选,就按照我们之前商定的,
用顾淮吧。”张导愣住了,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陆瑾行,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简总,
陆瑾行的表演……”“他的表演很好,但他的品行,配不上沈浮生这个角色。
”我冷冷地打断他,“《浮生》是我投资的电影,我需要的是一个德艺双馨的演员,
而不是一个会给我带来负面风险的劣迹艺人。”“我这是为了项目好,相信张导能够理解。
”我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张导就算再欣赏陆瑾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
我才是出钱的资方。“我……我明白了。”张导叹了口气,惋惜地看了一眼陆瑾行。
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简言!”陆瑾行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
不顾保镖的阻拦,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背上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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