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龙国,东海市。夏末的暴雨敲打着病房的窗户,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
像是在为生命倒计时敲着鼓点。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衰败气息混合的沉重味道。
李腾海半跪在病床前,紧紧握着母亲那只枯瘦如柴、布满针孔和老年斑的手。
那只手曾经为他撑起过一片天,如今却冰冷得让他心慌。
“腾海……”母亲浑浊的眼睛努力聚焦,回光返照般迸发出最后一点清醒而锐利的光芒,
手指用尽最后力气抠着他的掌心,留下细微的痛感,
“去验……去验一下李云……那孩子……”她艰难地喘息着,胸腔像破旧的风箱。“眉眼,
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我……我看了十五年……越看越不对劲……”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凿子,猝不及防地敲进了李腾海心里最坚硬的角落。
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想反驳,想告诉母亲她病糊涂了,
想用父子间那些温馨的回忆来证明。
但母亲眼中那混合着深沉的忧虑、不甘和一种近乎笃定的了然,将他所有的话都压了回去。
那是母亲临终前,拼尽最后力气也要给他的警示。“妈,您别瞎想,云云是我儿子,亲儿子。
”他只能干涩地、苍白地保证,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母亲摇了摇头,
眼神开始涣散,最终无力地定格在天花板某处,带着未尽的担忧和遗憾,彻底沉寂下去。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而绵长的“滴——”声,宣告了一个生命的终结,
也像是在李腾海原本稳固的世界里,划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第二章母亲的葬礼办得隆重而体面。商界朋友、各路亲戚来了很多,
哀悼声、安慰语充斥耳边。妻子周莉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套装,眼圈泛红,
扮演着悲痛贤惠的未亡人角色。十五岁的儿子李云站在她身边,身材抽条,面容清秀,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一丝在这种场合下的无措。李腾海作为主心骨,强撑着应付一切,
但眼神时常会飘向儿子。母亲临终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他仔细端详着李云,试图从那眉眼、鼻梁、嘴唇的线条里,
找出更多确凿无疑属于自己的印记。以前觉得是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像,
如今带着怀疑的眼光审视,却越看越觉得那五官组合透着一种陌生的疏离感。
尤其是那双眼睛的神采,确实与他少年时的照片相差甚远。一种冰冷的恐惧,
悄无声息地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开始变得沉默,回家越来越晚,常常一个人坐在书房里,
对着母亲的照片发呆,或者毫无目的地翻看旧相册。周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但只当他是因母亲去世而心情低落,例行公事般地安慰几句,便不再多问,
依旧保持着她的美容、购物、与闺蜜下午茶的生活节奏。这个家,表面平静,
内里却已暗流涌动。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滋长。终于,
在一个周莉带着李云去参加为期一周的海外暑期夏令营的周末,
李腾海像个潜入自己领地的窃贼,心脏在寂静的房间里狂跳如擂鼓。他走进了儿子的卫生间。
一切整洁,带着少年人常用的薄荷味洗漱品的清香。那把蓝色的电动牙刷,
静静躺在漱口杯里,旁边是他自己那把深灰色的。两把牙刷,并列而立,曾经是家庭的象征,
此刻却仿佛代表着某种即将被揭穿的谎言。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用早已准备好的无菌密封袋,像处理危险品一样,将两把牙刷分别小心翼翼地装入、封口。
动作轻得如同在进行一场亵渎神灵的仪式,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在空旷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通过特殊渠道联系了一家以保密和高效著称的私人亲子鉴定中心,支付了高昂的加急费用。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李腾海如同行尸走肉。他不敢回家面对那份无处不在的虚假温馨,
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用近乎自虐的忙碌和会议来麻痹自己,但眼底深处的煎熬,
却无法掩饰。第三章快递信封很薄,轻飘飘的,却重逾千斤,
仿佛装着足以压垮他整个世界的判决书。
李腾海独自坐在他那间宽敞、奢华却莫名冰冷的董事长办公室里。
午后刺眼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却丝毫驱不散他心底那一片正迅速蔓延的严寒。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汲取足够的勇气,
然后猛地撕开了封口。几行冰冷无情的铅字,带着不容置疑的科学权威,
清晰地映入眼帘:鉴定意见: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
排除李腾海是李云的生物学父亲。“排除”!这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匕首,
带着毁灭性的高温,狠狠扎进了他的眼球,
瞬间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侥幸和十五年构筑起来的信仰。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世界所有的色彩和声音都在急速褪去,只剩下那两个字在视野里不断放大、扭曲,狰狞无比。
他不是他的儿子。十五年,五千多个日日夜夜,
他倾注了全部心血去爱护、去培养、去为之奋斗的儿子,竟然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那声甜甜的“爸爸”,那些依赖的眼神,
那些成长的喜悦……所有曾经让他觉得付出一切都值得的瞬间,此刻都变成了最恶毒的讽刺,
像无数细密的针,扎得他体无完肤。他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办公室,怎么启动汽车,
怎么如同梦游般开回那个曾经被他视为港湾的家的。推开门,周莉正敷着昂贵的海藻泥面膜,
像一具优雅的尸体般躺在进口真皮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里面传出的夸张笑声刺耳无比。
“回来了?吃过饭没?”她随口问了一句,视线甚至没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半分。
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积压的怒火、屈辱、背叛感,
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烧掉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李云是不是我儿子?!”他低吼着,
声音因极度愤怒而扭曲,将那份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鉴定报告狠狠摔在周莉面前的茶几上。
钢化玻璃台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周莉被吓得猛地坐直身体,
一把扯下面膜,露出下面因惊怒而瞬间扭曲的脸:“李腾海你发什么神经?!”“我说!
李云!是不是我亲生的?!”他双眼赤红,指着那份散开的报告,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白纸黑字!DNA报告!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周莉抓起报告,目光快速扫过,当看到“排除生物学父亲”那几个字时,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但仅仅几秒钟,
一种混合着极度慌乱、心虚和色厉内荏的强硬神色,迅速取代了最初的惊恐。
她猛地将报告揉成一团,用力扔在地上,还用脚踩了几下,
尖声叫道:“你居然偷偷去做鉴定?!你还是不是人?!你从哪儿弄来的假东西污蔑我?!
李云就是你的儿子!你混蛋!”“假的?”李腾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那团纸,
“你告诉我这是假的?!权威机构的报告是假的?!”“就算不是你的!
”周莉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声音拔得更高,试图用音量和无理取闹来压制他,
掩盖心虚,“你养了他十五年!他就是叫你爸!十五年的感情,难道就抵不过这一张破纸?!
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激烈的争吵声引来了在房间戴着耳机打游戏的李云,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看着楼下面目狰狞、如同仇人般的父母,眼神里有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但奇异地,
并没有太多这个年龄少年该有的震惊和痛苦,
反而带着一种……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复杂和疏离。“爸,妈,
你们别吵了……”他低声劝道,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李腾海看着儿子,看着他那张确实与自己少年时期并无太多相似的脸,
看着他那双此刻显得格外冷静甚至冷漠的眼睛,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沉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深渊。他指着周莉,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最终却什么也没能再说出来,猛地转身,带着一身还未散尽的暴怒和彻骨的寒意,
重重地摔门而去。第四章夜幕下的东海市,灯火璀璨,车水马龙,繁华依旧。但这繁华,
此刻在李腾海眼中,却充满了虚假和冷漠。他没有目的地开着车,
最终停在了一家以前常去的、格调安静的威士忌酒吧门口。他需要酒精,
需要那种灼烧感来麻痹那颗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心。坐在昏暗的角落里,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性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冰球在杯中撞击出清脆的声响,
却无法冷却他心头的怒火和悲凉。原来所谓的幸福家庭,情深父子,
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持续了十五年的骗局!他李腾海,在商场上纵横捭阖,
白手起家创下腾海集团的基业,不敢说算无遗策,但也绝非蠢人。可就在自己家里,
就在那个他最信任、最不设防的堡垒里,被人当成了彻头彻尾的傻子、冤大头,
玩弄于股掌之间十五年!酒精让他头晕目眩,视线模糊,
却让某个疯狂的、想要验证最坏可能的念头异常清晰起来。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
搜索了那个健身教练王强的社交媒体——周莉曾多次无意中提起,语气带着夸赞,
他当时只当是妻子对教练专业的认可。王强的社交账号上,
充满了各种展示肌肉的健身照和看似积极向上的生活分享。很快,
李腾海的目光锁定了一张不久前发布的合照。背景是一家高级餐厅,照片里,王强搂着周莉,
旁边是笑得一脸灿烂的李云!配文是:“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享受美好时光!”时间,
就在上周,周莉声称带李云去参加“封闭式”夏令营的时候!血液仿佛瞬间逆流,
冲得他头脑发胀。他猛地站起身,丢下几张钞票,跟踉跄跄地冲出酒吧,
让代驾把车开到了那张照片定位的、市中心那家以奢华著称的“云顶阁”餐厅外。果然!
隔着巨大的落地窗,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幸福和谐”的一家三口——周莉、李云,
还有那个体格壮硕、穿着紧身T恤勾勒出夸张肌肉线条的王强。他们坐在靠窗的最佳位置,
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和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红酒。周莉正亲昵地给王强夹菜,
眼神里满是崇拜和依赖,那是李腾海许久未曾见过的柔情。李云看着王强的眼神,
更是带着对他这个“法定父亲”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亲热和崇拜。
一顶放在车里的旧鸭舌帽被李腾海翻出来,用力压低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和通红的眼睛。
他像一尾滑溜的鱼,又像一个即将执行死刑的法官,悄无声息地潜入餐厅,
坐在了他们紧邻的卡座,仅隔着一道半人高的、装饰着绿植的隔断。他点了一杯冰水,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竖起耳朵,屏息倾听。少年清脆而带着抱怨的声音率先传来,
像一把盐撒在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爸,还是你厉害,几句话就哄得妈开心。
李腾海那老乌龟,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回家大吵了一架,
吓死我了。”那声自然无比的“爸”,像淬了剧毒的针,精准地扎进了李腾海的心脏最深处,
让他几乎窒息。周莉的声音接着响起,甜腻得发嗲,带着毫不掩饰的算计:“放心吧云云,
你王强爸早就计划好了。再忍忍,
等他想办法把他公司那些固定资产、还有那些房子都转到我们名下,妈就立刻跟他摊牌离婚!
这十五年,天天对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应付他们李家那些破事,我早就受够了!
要不是为了钱,为了给我们云云更好的未来……”那个被称作王强的男人低沉一笑,
语气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和鄙夷:“一个被蒙在鼓里的活王八罢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等他发现辛辛苦苦赚的钱和房子都没了,
看他还怎么在我们面前摆他那老板的臭架子。到时候,我们拿着钱,
想去欧洲晒太阳就去欧洲,想去美洲购物就去美洲,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过我们自己的逍遥日子!”李云兴奋地附和,
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李腾海的厌恶:“对!让他人财两空!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摆父亲的谱,管东管西的!”字字句句,如同烧红的铁水,
混合着最恶毒的诅咒,一股脑地灌入李腾海的耳膜,烫得他灵魂都在剧烈地颤抖、哀嚎。
他紧紧握着那杯冰水,冰冷的杯壁与他滚烫的掌心形成鲜明对比,
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泛出死白色。他感觉自己像个即将爆炸的气球,
胸腔里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然而,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过后,
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清醒和决绝,如同严冬的寒潮,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浇灭了所有冲动的火焰。他没有动怒,没有冲出去撕破那三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他只是默默地、一口饮尽了杯中那冰得彻骨的水,结账,起身,
像一抹没有重量、不带感情的幽灵,离开了这个让他彻底心死的地方,
融入了外面那片璀璨而冷漠的都市灯火之中。原来,他不是父亲,是提款机。原来,
十五年的夫妻情分、父子亲情,是堪比影后的精湛演技。原来,所有的温情脉脉下面,
藏着如此丑陋、恶毒、处心积虑的算计和背叛。既然你们视我如草芥,欲榨干我骨髓而后快,
那便看看,谁才是最后的猎手。第五章接下来的三天,李腾海彻底消失了。
他关掉了常用的手机,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
而是在海边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的小旅馆里,租了一个最简陋的房间。
他需要绝对的安静和孤独,来消化这灭顶之灾,来重新规划他的人生,或者说,
来策划一场精准而彻底的报复。窗外是日夜不息的海浪声,一遍遍冲刷着沙滩,
也像是在冲刷着他心中最后的软弱和犹豫。他坐在窗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房间里烟雾缭绕,如同他混沌又逐渐清晰的思绪。愤怒和悲伤依然存在,但更多的,
是一种冰冷的、类似于金属的计算感。第四天清晨,他打开了备用手机。
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涌了进来,大部分是周莉假惺惺的询问和试探,
还有公司高管关于紧急事务的请示。他忽略掉所有周莉的信息,
只给一个人回了电话——他唯一可以信任的、相交于微时的挚友,
如今在一家跨国投行担任高管的陈明远。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一家偏僻茶馆的包间里。
“腾海,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公司都快炸锅了!周莉打电话问我,
我说我也不知道……”陈明远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仿佛老了十岁的李腾海,吓了一跳,急切地问道。李腾海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将那份被他揉皱又抚平、边缘已经磨损的DNA鉴定报告推到了陈明远面前。
陈明远疑惑地拿起,快速浏览,当看到结论时,他的脸色骤变,猛地抬头,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这……这他妈……周莉她?!
李云他……”李腾海端起已经凉掉的茶,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他声音沙哑,
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将母亲临终的怀疑、自己偷偷取证、以及三天前在“云顶阁”听到的那番诛心之论,
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明远。“……明远,十五年,我他妈就是个笑话。”最后,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里是万念俱灰后的死寂。“操!
”陈明远猛地一拳砸在红木桌面上,震得茶具哐当作响,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这对狗男女!还有那个小……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你?!”他深吸几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李腾海续上热茶,语气沉重而坚定:“腾海,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
你这几天把自己关起来,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李腾海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里面不再只有悲伤,更燃起了一种幽冷的、令人心悸的火焰:“想法?有。
他们不是想要钱吗?不是算计我的公司我的房子吗?好,我给他们。我全都给他们。
”陈明远先是愕然,随即看到好友眼中那绝非妥协认命的神色,
瞬间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贷款。”李腾海吐出两个字,声音冰冷,
“用我名下所有能抵押的东西,公司股权、不动产,全部贷出来,然后,
‘心甘情愿’地、‘合法合规’地,把这些资产和它们背负的债务,一起‘送’给他们。
”陈明远倒吸一口凉气。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个计划的狠辣与决绝。这不仅仅是报复,
这是要将那对母子连同那个奸夫,一起打入万劫不复的债务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风险很大!操作必须极其精密!而且,你自己……”陈明远沉吟道,他是金融领域的专家,
深知其中的关窍和后续对李腾海自身的影响。“我自己?”李腾海冷笑一声,
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苍凉和一丝疯狂,“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在乎什么?
公司是我一手创建的,但我宁可毁了它,也绝不留给这对贱人和野种!
至于以后……”他望向窗外茫茫的大海,“东海市,乃至龙国,我都不想再待了。
”陈明远沉默了片刻,看着好友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心,知道劝慰已是无用。
他用力拍了拍李腾海的肩膀:“我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老陈,
你在银行和资本市场人脉广。我需要最‘高效’的贷款渠道,估值可以适当‘灵活’,
审批要快。还有,后续的资金转移出境,也需要你的专业意见。”李腾海看着挚友,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托付和依靠的人。“放心。”陈明远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锐利起来,
“这帮畜生,不配有好下场!这件事,我帮你办妥!银行那边,我找信得过的人操作。另外,
我知道几家背景比较深的私募和信托,对这种短期大额抵押贷款很感兴趣,利率高些,
但放款快,不问太多细节,正好适合‘送’给他们。”两个男人在烟雾缭绕的茶室里,
开始密谋一场不动声色,却足以毁灭几个人的金融风暴。第六章与陈明远密谈后,
李腾海回到了那个已然陌生的家。他看起来比离开时更加憔悴,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烟味和一种仿佛被彻底抽空力气的疲惫感。周莉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迅速堆起惯有的、此刻却略显僵硬的关切,迎了上来:“腾海!
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电话也打不通,快急死我了!” 她的手试图去拉他的胳膊,
被李腾海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没有立刻发作,也没有回应她的“关心”,
只是步履沉重地走到沙发边,像耗尽所有力气般瘫坐下去,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
发出压抑的、类似呜咽的低沉声音。这并非全是表演,三天来的精神折磨和巨大悲愤,
在此刻化作了看似崩溃的“脆弱”。良久,他才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眼神里是“痛苦”挣扎后的“麻木”与“悔恨”。“莉……对不起。”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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