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黄昏,我抱着一摞刚收齐的英语作业本,穿过空旷的走廊,准备送往教师办公室。
夕阳的余晖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就在走廊拐角,
我无意中一瞥,看到了林雪,我们学校的校花,正独自站在尽头的窗前,背对着我。
她似乎刚上完体育课,额角有些湿润,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白皙的皮肤上。她微微弓着背,
正用手撩起脑后马尾辫的发根,似乎在整理头发,也似乎只是为了图一点凉快。
就在她撩起头发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在她后颈下方,脊椎顶端的位置,洁白的皮肤上,
有一个小小的、深紫色的印记。那不是普通的胎记或痣。它的形状非常奇特,
像是一枚抽象的、含苞待放的玫瑰,又像是一簇跃动的、形态诡异的火焰,
边缘带着细微的、仿佛活物触须般的纹路。颜色是那种极深、极浓的紫,近乎黑色,
但在夕阳的光线下,又隐隐折射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幽暗而魅惑的光泽。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脚步不自觉地停住了。林雪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猛地放下了头发,转过身来。
看到是我,她明显愣了一下,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清冷和疏离的杏眼里,
瞬间掠过一丝极快的、近乎惊慌的情绪,但立刻就被她惯常的平静所掩盖。“陈默?
”她微微蹙眉,声音依旧清脆,但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送作业。”我有些慌乱地举了举怀里的作业本,
感觉自己像个偷窥被当场抓获的罪犯,脸颊有些发烫,“林雪同学,
你......还没回教室?”“嗯,透透气。”她简短地回答,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
那眼神很深,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审视,然后便移开了,“我先回去了。
”她从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极淡的、说不清是洗发水还是某种香水的清甜气息。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端,心脏却还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那个深紫色的、形态诡异的印记,如同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林雪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优异,长相清纯出众,是无数男生心目中的白月光。
她待人礼貌,但总带着距离感,几乎没什么绯闻。
可那个印记......它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一种与她清纯外表截然相反的、隐秘而成熟的气息。“魅魔印记”。不知怎么,
这四个字突兀地跳进了我的脑子。不是指神话传说中的恶魔,而是网络上那种隐晦的说法,
用来形容那些外表清纯,但私下里性经历非常丰富的女生。据说,
有些人会用特殊的纹身或者印记,来隐秘地标识自己,
或者作为一种......某种圈子里的象征。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从那天起,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观察林雪。课堂上,我坐在她斜后方,
目光总会下意识地落在她披散着长发的后颈上。那印记被严严实实地遮盖着,什么也看不到。
但她的一些细微动作,在我眼里似乎都带上了不同的意味。
她偶尔会因为思考问题而轻轻咬住下唇,
那饱满的唇瓣会被贝齿压出浅浅的印子;她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微微上翘,
那双清澈的眸子会弯成好看的月牙,可有时,那笑容深处,
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或......世故?她和男生说话时落落大方,
但肢体语言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这种“得体”,此刻在我眼中,
反而更像是一种精密的掌控。我发现,林雪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
女生们喜欢围着她,但她永远是话题的中心,而不是参与者。她像一座精心维护的孤岛,
美丽,却难以靠近。关于她的流言,其实学校里一直都有一些。只是以前我从不关心。现在,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听说林雪家里条件其实很一般,
她那些名牌衣服和包包......”“有次周末,
下来......”“她好像在校外认识很多社会上的人......”这些碎片化的信息,
结合那个神秘的印记,在我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个与我认知中截然不同的林雪形象。
一个隐藏在校花光环之下,可能拥有着复杂、甚至混乱私生活的女孩。
我为自己这种窥探欲感到羞愧,却又无法控制。那个印记,像一枚投入我心湖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不断扩大。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我因为在学校图书馆帮忙整理一批新书,离开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忘了带伞,只好把书包顶在头上,
快步走向校门外的公交车站。
就在路过学校后街那条相对僻静、以清吧和小咖啡馆闻名的巷子时,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雪。她站在一家名为“迷途”的清吧门口窄小的雨檐下,
正在躲雨。但让我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的,不是她本身,而是她的样子。
她不再是那个穿着整洁校服、梳着马尾辫的清纯校花。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长裙,
裙摆一侧开衩,露出白皙修长的腿。外面随意地罩着一件宽松的牛仔外套,
但依旧能看出裙子的款式颇为成熟性感。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线微微上挑,
唇瓣是鲜艳的正红色,与她平日里素面朝天或只涂淡色唇膏的样子判若两人。长发微卷,
慵懒地披散在肩头。雨丝在霓虹灯的映照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晕,
勾勒出她与校园里截然不同的、充满女性魅力的轮廓。她似乎在等人,低头看着手机,
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敲打着。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皮夹克、看起来年纪稍长、像是社会人士的男人从清吧里走出来,
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林雪抬起头,
对那个男人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不是我熟悉的、带着礼貌和疏离的校花式微笑,
而是......带着一种明显的、近乎妩媚的诱惑力。眼波流转,红唇微勾,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成熟女人的风情。我的心猛地一沉,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似乎是我的目光太过直接,林雪若有所觉,
转头朝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隔着朦胧的雨幕,我们四目相对。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那双化了精致眼妆的眼睛里,清晰地闪过一丝震惊,然后是慌乱,
甚至......有一丝被撞破秘密的狼狈和羞恼。那个男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眼神带着询问和不耐。我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视线,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头扎进更深的雨夜里,心脏狂跳,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无法浇灭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那个印记,那个夜晚的她,那个陌生的男人,那个妩媚的笑容......所有的一切,
似乎都在印证我那个最糟糕的猜测。周一再在学校里见到林雪,
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完美的校花。校服穿得一丝不苟,马尾辫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干干净净,
只是眼神比以往更加清冷,甚至刻意回避着我的目光。但我能感觉到,
某种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偶尔看向我时,那眼神里除了疏离,还多了一丝隐隐的警惕,
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无法开口。
这种僵持的状态持续了几天。直到周四下午,放学后轮到我们小组做值日。巧合的是,
今天正好只有我和林雪被分到了一起。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夕阳一如那天在走廊时一样,将教室染成暖金色。我们各自沉默地打扫着,
生如游梦
子夜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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