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你快回来!有人要杀了我!”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洪亮而尖锐。刺得我耳膜生疼,
声音颤抖裹着恐惧和惊怕,从胸腔到喉间,嘶声呐喊!背景里的嘈杂更吓人,
是无数人声叠在一起的嗡鸣,夹杂着拍桌子似的闷响,像一群被惹恼的马蜂正往听筒里钻。
我握着手机的指节瞬间泛白,心脏“咚咚”作响,紧张让我不由自主吞咽口水。
又环顾了下首的十几个下属。强装淡定给了助理一个眼神。
我就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奔逃一般离开了会议室。我妈这辈子好强,
家里水管爆了都只会说“没事你忙”,此刻不顾我上班时间,还大喊着,
必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我此时此刻心急如焚,电梯数字跳动的每一秒都像在凌迟。
1、小区楼下的小花园是我妈经营的,平日里悉心呵护的月季花此时被烈日照耀,
耷拉着花骨朵儿,蔫蔫地垂着。我妈瘫在褪色的塑料椅上,
平日里梳得整整齐齐绾起的长发此刻像一蓬乱草,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
她双手死死攥着椅边,指节泛青,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脸色白得跟旁边的石灰墙一个色,嘴唇却咬得通红。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
瞳仁里布满了血丝,充满着愤怒和惊恐,却又梗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直勾勾地盯着围成圈的邻居们,像只被逼到墙角还想呲牙的猫。“还差你们家交钱,
装聋作哑啊?”一个尖利的女声扎过来,是二楼的周老师。她穿着垂感十足,
刺绣考究的真丝衬衫,施施然站在最前面,双手环胸,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平日里斯文全没了,嘴角撇着,眼神像淬了冰,扫过我妈时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这栋楼难道你们不住?当初签字的时候倒积极,现在掏钱却矢口否认?”“就是!
我家老爷子八十了,天天爬上趴下,身体吃得消哒!做人要讲良心的,杨洋洋妈妈,
你可别做丧良心的事情,这电梯早一天装着,楼上的老人家早一点享受上,别因为你一个人,
损害大家的利益呀!”五楼的张婶往前凑了凑,嗓门洪亮得能掀了楼顶,她眯着眼睛,
悠哉悠哉地说。突然又话锋一转,说道:“倒不是我乌鸦嘴哦,
要是楼上的老人家真的摔一跤,再摔一个好歹,肯定是要找你们家赔的呀!
到时候你赔得起吗?”我妈听到这话,已经气得怒上心头,想要站起身来和对方吵架。
但许是之前气坏了,起身两次都重重摔在了椅子上。那个周老师更来劲儿了。
眯眼笑着对我说道:赔不起就让你妈伺候!反正她退休了闲得慌!”“对呀对呀!
正好无聊找点事情做做,才不得老年痴呆,做出这种昏头事,损人不利己!”不知谁接了句,
引得一阵哄笑。我妈何等要强的人,何等要面子,体面的一个上海老太太。此时此刻,
被这群人肆无忌惮地嘲笑,这些嘲笑声好像小石子,砸在我妈身上,让她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这群刁钻、歹毒的老人,我早就发现不是什么好人了。
要不是我妈一直说都是邻居没必要撕破脸,我早就把他们一人啐一顿了。见我脸上没有怒意,
反而气定神闲。为首的周老师也懒得继续说什么了。走到我面前,说道:“这钱,
你掏也可以。洋洋,你是大学生,而且现在还在一个高档外企工作,这点钱,
不就是你一个月工资么。”“周清菊,我的工资,和你有什么关系?”“瞧瞧哦,
连阿姨都不喊了,这个小宗生哦。”上海话畜生的意思见周老师骂我,
我妈妈也跳起来冲到最前面指着周老师的鼻子大喊:“你才是宗生,你全家都是宗生!
”我三两步上前,在我妈身前一挡,像竖起一道墙。“吵什么?有事冲我说,就算掏钱,
肯定是我。你们也都知道,我妈没多少退休金?”我的声音冷硬,将周围的人扫视了一眼。
周老师上下打量我一眼,镜片后的眼睛转了转,忽然换上副“讲道理”的表情,
语气放缓却带着拿捏:“洋洋懂规矩明事理,不像你妈……”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音,
“大家都是邻居,有话好好说。”我没接她的话茬,只侧头看了眼妈。她嘴唇哆嗦着,
想说话却发不出声,喉咙里“嗬嗬”地响,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周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我转回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立刻收起那点假意的温和,叹了口气,
眼神扫向我妈时满是不耐:“还能有什么事?装电梯啊。当初全楼签字同意,现在该交钱了,
就你妈反悔。”“交钱?”我皱起眉,忽然想起前阵子妈提过一句,说楼上住户年纪大了,
要装电梯,需要整栋楼的业主签字,大家都是多年邻居,远亲不如近邻,虽然影响一些采光,
但和他们迫切的需求比起来,我家那点采光就微不足道了。当时我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我妈总是为别人考虑,这是她的处事风格。现在居然要交钱?
从来没听说过装电梯要一楼交钱的道理。“对啊,一家十万,你赶紧交了。
电梯下周就可以安装了!”周老师提高了音量,
“签字的时候白纸黑字写着签字即认可费用分摊,可不能耍赖啊?
也没有让楼上的人分摊的道理啊!?”她一边说,突然冲周围使了个眼色。
那群人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又炸了起来。“洋洋你可不能这样!为了点钱伤了邻里情分!
”“是啊,你以后嫁人还得靠街坊邻居帮衬呢,别把路走死了!”“我们看着你长大的,
你这样太让人心寒了!”……2、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脸上,我妈突然抓着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洋洋,走!我们走!
这地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她的眼睛红得吓人,里面既有愤怒,
更多的是屈辱带来的崩溃。“妈你先坐着。”我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放柔了些,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到。”“报警?”周老师的脸“唰”地变了色,刚才的颐指气使,
昂首挺胸荡然无存。“这点小事报什么警?洋洋,别把事情做得太绝!”“绝?
”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那群人,“老小区装电梯,哪条规矩说一楼要交钱?
这电梯我们用得上吗?”“怎么用不上?”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里钻出来,
是三楼的林奶奶,她头发花白,此刻却涨红了脸,像只斗架的公鸡。“你妈不上楼晒被子?
不串个门?太阳能坏了不上楼顶修?”“林奶奶。”我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您这么积极,怕是最盼着电梯吧?为了自己方便,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把年纪了,
被人指着鼻子说贪心,心里就舒坦?”“你胡说八道什么!”林奶奶跳了起来,
扬手就要打过来。“装电梯是为大家!六楼王大爷不要吗?你小时候我还带你摘过葡萄呢,
你现在这么咒我?”“为大家?”我侧身躲开她的手,声音陡然拔高,像惊雷炸在小花园里。
“还是为了你和王大爷?他老伴头年刚走,您就这么迫不及待?我可是听我妈说过,
你们年轻时候就……”“你个小贱人!”没等我说完,六楼王大爷的儿子王大叔猛地冲过来,
脸红得像要滴血,指着我的鼻子骂,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满嘴喷粪!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他眼里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看就要挥过来。“住手!
”我大喊一声:“警察来了,看警察怎么说!”警笛声恰好由远及近,
警车上的灯光跳跃闪烁,停在楼下,大家自动为警察让出了一条道路。
3、周老师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挤出人群,一把抓住领头警察的胳膊,
语速快得像倒豆子:“警察同志!您可来了!您给评评理!我们老小区装电梯,全楼签字了,
就她家耍赖不交钱,这不是坑人吗?”“警察同志,”我往前一步,声音冷静下来,
“您见过哪个小区装电梯,让一楼掏钱的?这电梯我们用不上,凭什么分摊费用?
”“签字了就得按合同来。”那警察扫了眼周老师递过去的纸,语气平淡。我心里一沉,
却不肯服软:“我妈是看在邻里情分上没细看,如果知道是这规矩,死也不会签!
这道理走到哪儿都说不通!”“外企不是最讲合同吗?”周老师在一旁阴阳怪气,
“怎么到了自己头上就不认了?”“我再说一遍,”我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这钱,
我们一分都不会交。”警察看场面僵持,皱了皱眉:“这是邻里纠纷,我们可以调解。
调解不成,你们去法院解决吧。”警察驱散了人群,没多会儿就离开了。人群散得差不多时,
王大叔凑到我面前,眼睛里的凶光像淬了毒的刀:“小丫头片子,你给我等着!这钱不交,
有你好看!”我没理他,扶着浑身发软的妈往家里走。身后的风卷着梧桐叶,沙沙作响,
像谁在暗处磨牙。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老板的电话——在外企待了五年,我都混到管理岗了,
这点事,还难不倒我。4、我妈妈被这么多人欺负了一天,肯定心里痛苦,我担心她,
就没回家,陪她住。结果,半夜就出了幺蛾子。当天夜里,下水道反涌的腐臭味熏醒了我。
我小心翼翼从床上爬起来。拿着手机手电筒走到卫生间一看,没事。又去了厨房,
一打开门就看到厨房里污水漫过瓷砖缝隙,泛着油花的黑水正顺着踢脚线往客厅蔓延。
我立刻打开门冲到楼下去,刚到院子里,抬头就看到二楼的灯灭了。定睛一看手机,
现在是凌晨两点。二楼绝对在搞事!这个周老师,竟然想通过这种手段让我和我妈就烦。
“真是卑鄙无耻,恶心至极!“咬牙切齿,拳头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凌晨三点,
我戴着橡胶手套在污水里挖了两个小时,终于在弯头处掏出大团的卫生巾、纸团,打开纸团,
是周老师批阅过的试卷,我唇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正在这时,
凌晨五点的熹微阳光从高楼缝隙里照耀而来。
我看到楼下一个一米八几魁梧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在我妈的花园里转悠。一看就知道是谁!
他手里拿着镰刀,挥来挥去,花枝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故意大喊一声。
王大叔拿着镰刀的手一哆嗦掉在地上,砸了脚趾头。又左右环顾,吓得落荒而逃,
走之前还不忘朝着我妈的花园吐口水。这都是什么人啊!我暗自咬牙切齿,恨死了!
5、第二天清晨,我就在楼道口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以及联系了专业管道修理改造过来。
我让他们将一楼的管道直接接入市政下水道,二楼则还是按照之前的接到小区排污管道。
以后堵住了,也是直接从二楼蔓延出来。与我们一楼无关。就在我家开始施工的时候,
个保安还有两个城管执法工作人员以及大腹便便的朱经理站在了我家破败不堪的小花园前面。
飞天蜈蚣
飞天蜈蚣
送名题好难
送名题好难
送名题好难
姐夫的夏天
姐夫的夏天
姐夫的夏天
树懒啊树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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