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毒得很,毫不留情地烤着大学校园里的每寸柏油路。盛夏里抱着几本厚重的专业书,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恨不得一头扎进图书馆的冷气里。
“什么鬼天气,”她小声嘀咕着,加快了脚步,“再晒下去我都要化了。”
就在这时,一个篮球不偏不倚地滚到她脚边。
“同学!麻烦扔一下球!”清朗的男声从篮球场传来。
盛夏里抬头,眯着眼望向声源。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背心的高个子男生正朝她挥手,阳光落在他汗湿的额发上,晃得人眼睛发酸。他笑得有点太灿烂了,盛夏里心想,这种阳光型男生从来不是她的菜。
她弯腰捡起球,没什么力气地扔了回去,结果力道太小,球在中途就软绵绵地落了地。
场上传来几声哄笑,那男生小跑着过来捡球,停在她面前。
“看来你不常运动啊,”他揩了把额上的汗,眼睛弯成两道弧线,“我是洛斯言,体育系的。你呢?”
“盛夏里,新闻系的。”她简短地回答,试图绕开他继续往前走。这天气热得让人没心思社交。
“盛夏里,”洛斯言念着她的名字,跟上她的脚步,“这名字真好听,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
老土,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谢谢,我也觉得我爸妈起名很有先见之明,偏偏在夏天生下我。”她干巴巴地说,希望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洛斯言笑得更开心了:“有意思,你去图书馆?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你不是在打球吗?”
“打累了,”他耸耸肩,很自然地走在她身旁,“而且看起来你需要个‘搬运工’。”没等她反应,他已经伸手接过她怀里那摞沉甸甸的书。
盛夏里愣住了,手上一空,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
去图书馆的路上,洛斯言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从体育系的训练日常讲到食堂哪个窗口的菜最好吃。盛夏里大部分时间只是嗯啊地应着,却莫名没有觉得厌烦。他说话时眼睛总是带着笑意,让人讨厌不起来。
到了图书馆门口,他终于把书还给她。
“谢了,”盛夏里说,“那我先进去了。”
“等等,”洛斯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加个微信?说不定以后你需要人帮忙搬书呢。”
她看着他被汗湿的鬓角,和那双盛满期待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二维码。
“就当你帮忙搬书的报酬了。”她说,试图让这话听起来很随意。
洛斯言扫完码,抬头冲她一笑:“那下次你得多带点书才行。”
后来盛夏里才知道,洛斯言根本不是要去图书馆,体育生们有自己的自习室,根本不会来主图书馆,那天他就是专门跟着她来的。
“所以你是一见钟情?”几周后她问他,那时他们已经一起在食堂吃了好几次饭。
洛斯言舀起一勺西瓜递到她嘴边:“是啊,看到你连个球都扔不动的样子,就觉得这姑娘需要个人照顾。”
盛夏里张嘴接过西瓜,汁水甜得恰到好处。“谁要你照顾了,”她口齿不清地反驳,“我独立得很。”
但他确实开始照顾她了。提醒她这个总是忘记吃早餐的人按时吃饭,在她熬夜赶稿时给她带夜宵,下雨天会问她在哪要不要送伞。起初盛夏里还觉得不自在,久而久之却也习惯了有他在身边转悠。
有一次他们在露天影院看电影,放的是一部老掉牙的爱情片。放到一半突然下起雨,人群四散跑开找地方躲雨。洛斯言脱下外套撑在两人头顶,拉着她在雨中奔跑。
等到躲进教学楼檐下,两人都淋湿了半边身子。盛夏里看着洛斯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他假装严肃地问,眼睛却亮晶晶的。
“你好像一只落水狗。”她说。
洛斯言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那这只落水狗可以追你吗?”
雨声哗啦啦的,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盛夏里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看你表现。”她最终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洛斯言笑着退开,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那从送你回宿舍开始表现。”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顺理成章得像夏日的雨。
洛斯言是那种会让所有女生侧目的男朋友,长得帅,身材好,还是校篮球队队长。但最让盛夏里心动的是他不为人知的细腻。他会记得她所有喜好,在她月经期偷偷泡红糖水送到她宿舍楼下,甚至为她学过几次做饭,虽然结果惨不忍睹。
“你别笑,”有一次他满脸面粉,试图做一个生日蛋糕,“我可是很认真的。”
盛夏里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洛斯言,”她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你怎么这么好。”
他放下打蛋器,转身把她搂进怀里:“只对你好。”
但完美的东西总有不完美的背面,洛斯言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每当盛夏里问起,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偶尔,她会注意到他接电话时微微皱起的眉头,或者看到一辆昂贵的黑色轿车在校门口接他时,他瞬间收敛的笑容。
“你家是做什么的?”有一次她忍不住问。
“做生意而已,”洛斯言轻巧地带过,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怎么,担心我养不起你?”
盛夏里拍开他的手:“谁要你养了,我自己能赚钱。”
“知道知道,未来的大记者最厉害了。”他笑着,但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
七月的一个下午,他们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分享一副耳机听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洛斯言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绕着盛夏里的一缕头发。
“暑假我要回家一趟,”他突然说,“家里有点事。”
盛夏里侧过头看他:“去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他睁开眼,望向树梢,“我爸叫我回去,说是有些家族事务要参与。”
家族事务,这个词听起来又遥远又正式,与他们的学生生活格格不入。
“你们家还有什么家族事务?”她半开玩笑地问,“是不是有什么王位要继承啊?”
洛斯言笑了一下,但没什么笑意:“差不多吧。”他坐起身,看着盛夏里,“盛夏,如果...如果我以后不得不承担一些责任,你会怎么想?”
盛夏里也坐起来,歪头看他:“什么责任?你得说清楚点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没什么,可能就是我想多了。”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反正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阳光的气息。但盛夏里莫名觉得,他的心跳得有点太快了。
“洛斯言,”她轻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他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相信我,盛夏,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全部告诉你。”
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沉重。盛夏里想继续问下去,但洛斯言已经吻住了她,把这个话题彻底终结在了七月的热风中。
后来回想起来,那是第一个明确的信号,暗示着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看不见的隔阂。但在当时,沉浸在热恋中的盛夏里选择了相信,相信他,相信他们的感情,相信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些障碍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跨越。就像她不知道,那个看似普通的暑假分别,将会是他们关系的转折点;也不知道,洛斯言口中的“家族事务”,实际上是一场早已安排好的联姻的开端。
但那是后来的事了,在那个七月的下午,她只是靠在他怀里,听着蝉鸣和彼此的心跳,以为这个夏天永远不会结束。
马铃薯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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