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办完妈的后事,我们就去离婚。”追悼会上,宾客散尽,灵堂里只剩下我和丈夫顾卫东。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半点悲戚,
反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我跪在婆婆的遗像前,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火光映着我麻木的脸。三十年了,我嫁给顾卫东整整三十年,伺候了他瘫痪在床的母亲十年。
我以为,就算没有爱情,也该有刻进骨子里的亲情。可我错了。“你还跪着干什么?
猫哭耗子假慈悲。”顾卫东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冰冷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要不是你,
妈怎么会走得这么快?”我慢慢抬起头,看着这个我爱了半生的男人。他的眉眼依旧英俊,
但眼里的嫌恶和不耐,像一根根针,扎得我心口密密麻麻地疼。“我怎么了?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了?”他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晚秋,
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安的什么心?妈不过是让你去倒杯水,你就摔了杯子,
是不是盼着她早点死,你好解脱?”我怔住了。那天,是婆婆又一次故意刁难,
把滚烫的茶水泼在我手上,我吃痛之下才失手打碎了杯子。手背上现在还留着一串燎泡,
他没看见,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他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我没有。
”我辩解的声音苍白无力。“够了!”顾卫-东不耐烦地打断我,
“我不想再跟你这种恶毒的女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财产方面,你别想了,这栋房子是我妈的名字,公司是我的婚前财产,你一个家庭主妇,
没资格分走一分钱。”“你最好乖乖签字,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身败名裂。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灵堂里,只剩下我和婆婆那张似笑非笑的遗像。
火盆里的纸钱燃尽了,最后一丝火星也熄灭了,如同我那颗渐渐冷下去的心。我缓缓站起身,
拍了拍跪得发麻的膝盖。三十年的付出,换来一句“净身出户”。我以为我会哭,会崩溃,
会像个疯子一样去质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可我没有。我只是平静地走到遗像前,
拿起那杯早已冰凉的茶,轻轻洒在地上。“妈,您看,这就是您最疼的好儿子。”“您放心,
这出戏,我会好好地跟他唱下去。”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又沉稳的声音:“姑姑。”“小睿,”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明天早上八点半,来接我,去一趟民-政局。”“另外,准备一下,该收网了。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三十年的隐忍和布局,终于到了该见天日的时候。
顾卫东,你以为吃定我了?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拿捏的林晚-秋?你错了。
这场游戏的规则,从现在开始,由我来定。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2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一辆黑色的奥迪A6准时停在我家楼下。驾驶座上,
我的侄子李睿西装革履,看到我,立刻下车为我拉开车门。“姑姑。”他喊道,
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没事。”我坐进车里,神色平静。
我没有回那个我和顾卫东共同生活了三十年的“家”,
而是去了我多年前用私房钱悄悄买下的一套小公寓。这里,才是我的避风港,
也是我的军火库。“都准备好了吗?”我问。李睿点点头,
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姑姑,您交代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
顾卫东公司的股权结构、近五年的流水、他私下转移到白月名下的所有资产,
还有……您让我找的那些录音和视频证据,全都做了公证。”我接过文件袋,
指尖划过上面冰冷的金属搭扣。这里面,是我三十年的血泪和不甘。
顾卫东以为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每天只会围着灶台和婆婆转。他不知道,
我毕业于国内顶尖的财经大学,曾经也是拿过最高奖学金的天之骄子。为了他,
我放弃了保研的机会,放弃了前途无量的工作,洗手作羹汤,一做就是三十年。他更不知道,
从他第一次为了别的女人对我冷言冷语开始,我就醒了。我开始为自己铺路。
我利用买菜剩下的钱,开始投资。从最初的几百块,到后来的几万、几十万。
我像一只勤劳的蚂蚁,一点点地搬运着属于我的粮食。我记录下他每一笔不清不楚的账目,
收集他每一次出轨的证据,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他公司一个不记名的隐形小股东。
我忍受婆婆的刁难,不是因为我懦弱,而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他身败名裂,
一无所有的时机。现在,时机到了。“姑姑,您真的想好了吗?”李睿看着我,
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旦启动,就没有回头路了。”我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苍凉和决绝:“小睿,三十年前,当我放弃一切选择他的时候,
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现在,我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车子很快就到了民政局门口。顾卫东已经等在那里了,他靠着一辆崭新的宝马,姿态潇洒,
看到我从奥迪车上下来,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林晚秋,长本事了啊,
还知道租车来给自己撑场面?”他上下打量着我,语气轻蔑,“别装了,
我知道你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赶紧的,进去签字,别耽误我的时间。”在他身后不远处,
我看到了那辆宝马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是白月。
她正对着车窗的镜子补妆,看到我望过去,还冲我挑衅地扬了扬下巴。我收回目光,
没有理会顾卫东的嘲讽,径直朝民政局大门走去。“好,我们进去吧。”我的平静,
让顾卫东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有些恼怒,快步跟了上来。“我警告你,别耍花样!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放心,我比你更想离婚。”是的,
我比任何人都想摆脱这个姓顾的牢笼。今天,就是我重获新生的日子。3民政局里人不多,
流程走得很快。当工作人员把离婚协议推到我们面前时,
顾卫东迫不及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推到我面前,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签吧,
签了你就自由了。”协议上,“乙方女方自愿放弃一切夫妻共同财产分割,
净身出户”那一行字,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
在末尾签下了“林晚秋”三个字。字迹清晰,笔锋锐利。顾卫东显然没料到我这么爽快,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就被胜利的喜悦所取代。
他大概以为,我会哭闹,会纠缠,会求他不要抛弃我。可惜,他想错了。
拿到那本红得发黑的离婚证时,我的手很稳。三十年的婚姻,就这样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看着手里的本子,心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好了,林晚秋,
我们两清了。”顾卫东收起自己的那本离婚证,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以后,
你别再来纠缠我。”他说完,转身就要走。“等一下。”我叫住了他。他回头,
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又怎么了?我告诉你,别想反悔!”我笑了,
从文件袋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顾先生,现在,
我们可以来谈谈财产分割的问题了。”顾卫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指着我手里的离婚证,哈哈大笑起来:“林晚秋,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你净身出户!你还谈什么财产分割?”“是吗?”我脸上的笑容不变,
“协议是我签的,我当然认。但是,顾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婚姻存续期间,
你个人名下的公司,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按照法律规定,我拥有其一半的分割权。
”顾卫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公司是我的婚前财产!”“不,你错了。”我身后的李睿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件递给他,
“顾先生,您的‘卫东建筑’成立于2005年,而您和姑姑在1994年就已经登记结婚。
这家公司,是标准的婚后财产。”“另外,”李睿推了推金丝边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我们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并申请了财产保全。从现在开始,
您公司账户上的每一分钱,以及您个人名下的所有资产,都将被冻结,直到案件审理结束。
”“什……什么?”顾卫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都在哆嗦,
“你……你怎么会……”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的财务总监打来的。
顾卫东颤抖着手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喊:“顾总!不好了!
我们公司的所有银行账户,刚刚全部被法院冻结了!!”“啪嗒”一声,
手机从顾卫东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像一尊石化的雕像。我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上那本属于我的离婚证,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顾卫东,我说了,游戏开始了。”我看着他血色尽失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欠我的,
我会一分一分地,全部拿回来。”4顾卫东彻底懵了。他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林晚秋!你算计我!
”他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你这个毒妇!你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从你第一次背叛我开始。”我冷冷地看着他,“顾卫东,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在外面养了多少个女人,给她们买了多少房子和车,每一笔账,我都给你记着呢!
”我将另一份文件甩在他脸上,白色的纸张散落一地。上面,是他和白月,
以及其他几个女人的亲密照片,还有他向她们转账的银行流水记录。每一笔,
都清晰得让他无法辩驳。“你……你调查我?”顾卫东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比纸还白。
“这不叫调查,这叫取证。”李睿在一旁冷静地补充道,“顾先生,根据婚姻法规定,
您在婚姻存续期间,恶意转移、隐藏夫妻共同财产,在分割财产时,应当少分或不分。
我们已经将这些证据提交给了法院。”“不……不可能……”顾卫-东喃喃自语,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个温顺、愚蠢、没有主见的女人。
他怎么也想不通,我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他冲上来,想要抓住我的肩膀,
被李睿一把拦住。“顾先生,请您冷静一点。”“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顾卫东状若疯虎,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林晚秋,你这个贱人!我养了你三十年,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把钱还给我!把公司还给我!”“养我?
”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顾卫东,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开公司的启动资金,
是谁给你的?”“是我卖掉了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嫁妆,那只祖传的翡翠镯子,
才凑够了二十万给你!”“你是不是也忘了,公司刚起步的时候,
是谁陪着你没日没夜地跑工地,做标书,拉客户?是我!林晚秋!”“后来公司走上正轨,
你说女人家家的,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回家相夫教子就好。我信了你的鬼话,
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回家伺候你那个瘫痪在床、百般刁难我的妈!”“三十年!
我给你当了三十年的免费保姆,给你生儿育女,给你孝敬父母,到头来,
你却在我刚给你妈办完后事的时候,就要把我一脚踢开,让我净身出户!”“顾卫东,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积压了三十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如同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顾卫-东的心上。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周围已经有路人开始围观,
对着他指指点点。“这男的也太不是东西了!”“老婆给他妈养老送终,他回头就离婚,
还想让人净身出户,简直是畜生!”“活该!这种渣男就该让他一无所有!
”那些议论声像一把把利刃,刺得顾卫-东体无完肤。他一向自诩成功人士,最是要面子,
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林晚秋,你给我等着!”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狼狈地推开人群,落荒而逃。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我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我转过身,对李睿说:“小睿,我们走吧。”“姑姑,”李睿扶住我,“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眼。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结束了,
也开始了。顾卫东,这只是个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5顾卫东没有回家,
他直接开车去了他弟弟顾卫军那里。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
就是他这个被他妈和他宠上天的亲弟弟。然而,当他火急火燎地冲进顾卫军的家时,
却发现顾卫军比他还要焦头烂额。“哥!你可算来了!出大事了!”顾卫军一看到他,
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得满头大汗。“出什么事了?”顾卫东心里一沉,
有种不祥的预感。“房子!我们的房子要被收走了!”顾卫军的老婆张丽哭丧着脸,
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今天早上,有律师上门,说……说我们这房子是林晚秋买的,
她现在要收回去!”“什么?!”顾卫东如遭雷击。顾卫军住的这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当年确实是林晚秋出的钱。那时候婆婆还在,整天在家里闹,说小儿子没房子,娶不上媳妇,
她死不瞑目。顾卫东被她闹得头疼,又不想自己掏钱,就哄着我,
让我把娘家给我的拆迁款拿出来,给小叔子付了首付。当时他说得好听,说是“借”,
以后公司赚了钱就还。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提都没提过还钱的事,我也就没问。我以为,
这笔钱,就像我付出的所有东西一样,打了水漂。没想到,我留了一手。
“她凭什么收回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顾卫军急得跳脚。“律师说了,
当年嫂子给你打钱的时候,备注了是‘借款’,还保留了所有的转账记录和你们的聊天记录。
现在,她是债主,她是来讨债的!”张丽哭着说,“不仅是房子,我们家的车,
你开的那辆帕萨特,也是嫂子当年掏钱买的!她现在要我们连本带息,一共还她一百八十万!
”“一百八十万?!”顾卫-东和顾卫军同时惊叫出声。他们抢过张丽手里的律师函,
看着上面那个天文数字,两个人眼前同时一黑。“她疯了!她就是个疯子!
”顾卫军气得浑身发抖,“哥,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哪有那么多钱还她?这房子要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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