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眯眯地举起手:“我有裴颂亲手为我带上的婚戒。”
闺蜜娇柔地将酒换成温水喝下:“我肚子里有裴颂的孩子。”
我整个人僵住。
她似乎等这一刻很久,挑衅微笑:“我有三天后跟裴颂私奔的船票。”
我毫无征兆地落下一滴泪,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其实,我想说,我胃癌晚期。
而我,会在一个月后拥有一副棺材。
1.闺蜜秦娇娇做作地将酒换成温水喝下:“我肚子里有裴颂的孩子。”
我整个人僵住。
“不信?”秦娇娇轻笑一声,一张B超单子甩在我面前。
我颤抖着打开。
孕周:三个月。
我脑子嗡的一声。
可三个月前,一向矜贵的裴颂才为了让我答应求婚,带病爬上千米高峰。
他摔得浑身是伤,只为采到我最喜欢的花。
我感动落泪,答应了他的求婚。
秦娇娇得意地看着我,胜利者的姿态:“白熹微,你输了,喝酒。”
我仰头喝下她递过来的酒。
或许,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裴颂的呢。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又拿出一张豪华游轮的船票,挑衅地晃了晃。
“我还有三天后跟裴颂私奔的船票。”
三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
我死死盯着船票上的个人信息,真的是裴颂。
秦娇娇又拿出一个碧绿的玉镯在我面前晃悠。
那是裴家给儿媳的传家宝。
我曾哭过、闹过,裴颂都没能从他母亲那儿要来给我。
现在,它却戴在秦娇娇的手上。
“我只跟裴颂提了一嘴,第二天这镯子就到我手里了。”
她凑近我,嘲讽地笑:“蠢货。”
周围的朋友亲戚都在起哄,说我输了,让我喝酒。
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好,我输了。”
我仰头,再次喝下满满一杯,转身离开。
秦娇娇拦住我:“游戏还没结束呢,我还有好多话要讲给你听。”
我再也忍不住,怒吼:“我不想听!”她抱着手臂,凉凉地开口:“你不会就因为这点事,就去死吧?”死。
我曾无数次听过这个字,从不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我胃癌缠身,只剩下一个月的命。
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治了,之前怕他们担心,我选择隐瞒。
现在,这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胸口,喘不过气。
秦娇娇还在嘴不停地说着她和裴颂的甜蜜。
我用尽全力,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啊!”她捂着脸,恶毒地瞪着我。
“你一个第三者,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我推开她,径直离开。
手机震动,是裴颂发来的消息。
微微,你例假刚走,别玩太疯。
记得早点回家,爱你。
下一秒,秦娇娇发来她和裴颂的聊天截图。
裴颂:宝宝乖,别喝酒,小心动了胎气。
裴颂:你要是敢喝酒,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我鼻尖瞬间酸涩。
这七年,裴颂就是这样一边说爱我,一边跟闺蜜厮混的?我看着手机里那个未完成的遗愿清单。
我想蜜月的时候,让裴颂陪我去北欧看极光,在爱琴海边接吻……可现在,还有必要吗?2.我回到家。
满屋子都是喜庆的婚礼装饰,唯独没有一张我们的婚纱照。
裴颂说,他不喜欢拍照,我也就没再勉强。
书房的门虚掩着,那是裴颂从不让我进的房间。
鬼使神差,我推门走了进去,瞬间愣在原地。
墙上,地上,桌上,全都是他和秦娇娇的合照。
每一张照片下面,都压着一张卡片,是裴颂手写的日志。
其中,就有他们俩的婚纱照。
中式的,西式的,足足有十套。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拍照,只是不想跟我拍。
我颤抖着拿起一张婚纱照,看下面的日志日期。
一年前,五月二十号。
那天,我为了救裴颂没了孩子。
独自躺在冰冷的手术室,经受手剥胎盘的剧痛。
我打电话给他,他说在挽回一个重要客户。
所以,我的丈夫,在我失去孩子最痛苦的时候,正陪着我的闺蜜,甜蜜地拍婚纱照。
酒精和怒火一起上涌,胃里像有无数把刀子在搅动。
疼。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我弯下腰,扶着墙,想走出这个令人作呕的房间去找药。
“微微?”裴颂一进门就冲过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他将我抱到沙发上,倒了杯热水,动作温柔喂我吃药。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例假没走干净,痛经?”我看着他,内心一片悲凉。
原来他的关心,如此表面。
我的胃药,连同那张胃癌晚期的诊断报告,就放在他眼前的茶几上。
他却连看都未曾看一眼。
我心口痛得快要裂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裴颂瞬间慌了,紧紧抱着我:“别哭,微微,我在这。”
“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我恍惚想起大学时。
我遇到小混混,他也是这样把我护在身后,说:“别怕,我在,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真的被打到吐血,也没有后退一步。
“微微,你比我的命重要。”
他的手机响了。
裴颂看了一眼就起身。
“我让王姨好好照顾你。”
怀抱被迫脱离,只剩下无边的冷意。
没关系,要走的人怎么留得住呢,我一点也不在乎了。
反正,我也要死了。
3.第二天,我从医院拿药回家。
一进门,就看秦娇娇坐在裴颂大腿上。
看见我,他立刻站了起来,尴尬的脸上挤出温柔。
“微微,你回来了。”
“刚刚娇娇不小心摔倒,我扶了她一下。”
他走到我面前,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对精致的钻石耳坠。
“送你的。”
我瞥了一眼,目光落在秦娇娇满是红痕的脖子上。
那里戴着一条项链,和我的耳坠是同一系列。
裴颂见我没反应,小心翼翼地问:“不喜欢吗?”我没说话。
他拿起耳坠,想为我戴上。
“就因为你喜欢,我预约了好多次,但只能拿到这对耳坠,就当是给你的新婚小礼物。”
我依旧冷漠。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了,你还有哪里不知足?”呵,所有的爱给我了吗?我该知足吗?我推开他,将耳坠狠狠摔在地上。
“是吗?”我指着秦娇娇的脖子。
“只能拿到耳坠,是因为它是那条项链的赠品吗?”裴颂转头,瞬间皱眉:“不是让你别戴出来吗?”他面色瞬间尴尬,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秦娇娇笑着挽住他的胳膊:“阿颂,我都有你的孩子了,明天我们就要私奔了,微微迟早会知道的。”
她看向我,一脸无辜:“现在不是正好吗?”裴颂像是被这句话点醒,忽然就理直气壮起来。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给娇娇跪下道歉。”
“毕竟是你打了她。”
“只要你做到,明天的婚礼,照常举行。”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爱玩,等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归家庭。
你不能生,也怪不了我找别人生。
当然,我最爱的还是你。”
我僵在原地:“我要是不道歉呢?”秦娇娇眼眶湿润:“微微,一定是在怪我。
都是我的错,我错在太爱阿颂了,应该我给你道歉。”
说着,她挺着那根本不显怀的肚子,朝我跪了下来。
背对着裴颂,她从口袋里拿出我妈妈的遗物,朝我无声地挑衅。
她狞笑一下,抓起玉牌就要往地上摔。
“住手!”我的血瞬间冲上头顶,冲过去想抢回来。
秦娇娇在我碰到她的瞬间,顺势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微微,你为什么要推我?难道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吗?”裴颂冲过来,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剧痛让我蜷缩在地。
我狼狈地捡起地上的玉佩碎片,却怎么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
裴颂抱起哭哭啼啼的秦娇娇,大步往外走:“我送你去医院。”
秦娇娇趴在裴颂怀里,声音又怕又委屈:“阿颂,我好怕,我怕你一旦不在,微微又会做什么伤害我和宝宝的事。”
“只有让布布把关,我才放心。”
布布是秦娇娇养的一条藏獒。
裴颂毫不犹豫地吩咐保镖:“把她关进狗笼,不准吃饭,让她好好反省!”我被粗暴地拖进院子里的铁笼。
那条叫布布的藏獒,正对着我,流着哈喇子。
我怕得浑身发抖,拼命挣扎。
“裴颂,我很快就会死的,放我出去!”“给我多一点时间吧,我也多少时间了……”回应我的,是藏獒龇着牙,朝着我一步步靠近。
我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拼命拨通裴颂的电话。
“救我……裴颂,布布咬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电话那头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白熹微,你又在耍什么把戏?”“布布乖得很,跟娇娇一样,从来不会伤人。”
“你少装了。”
电话被无情挂断。
4.恐惧扼住我的喉咙。
藏獒的涎水滴在我的手背上,带着一股腥臭。
它撕扯着我的血肉,我疼得几乎晕厥。
胃里也跟着绞痛起来,我蜷缩在铁笼的角落,意识渐渐模糊。
在梦里,我回到了三年前。
我父母意外死亡,我重度抑郁,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也不想活。
我跳入冰河,他为了把我捞回来放弃了上亿的大单子。
我割腕寻死,他抱着我,红着眼对我说:“实在难受,就割我吧。”
我不记得他手上被我割了多少条伤痕,只记得他一次又一次引导我走出昏暗的房间。
当一朵阳光落在我脸上时,他笑的像个傻子。
哗啦——一盆冷水将我从头到脚浇透。
我猛地惊醒,对上秦娇娇嘲讽的脸。
“可怜的东西。”
“想知道一年前,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吗?”我浑身一震,死死盯着她:“你什么意思?”秦娇娇狞笑着,眼神淬了毒。
“穿上这件婚纱,去婚礼上,好好感受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到时候,我或许会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真相。”
我被两个保镖架着,换上了那件洁白的婚纱。
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很快,鲜红的血迹就从裙摆下透了出来,在纯白的纱裙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
我忍着剧痛,一步步走进礼堂。
裴颂看到我,眉头紧皱:“你怎么了,身上怎么那么多血?”秦娇娇惊叫:“啊,你明知道我有孕,这么能故意用假血吓我?你就想让我流产对不对?”裴颂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厉声责备我:“你还有完没完?赶紧去换掉!”我心如死灰。
“所以,为了让她开心,你就可以在我们的婚礼上,把我一个人丢下?”“裴颂,这场婚礼,难道不是你亲自求来的吗?”他不耐道:“你别这么矫情行不行?”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秦娇娇却忽然走上台,她拿出手机,对着我晃了晃。
屏幕上,是我跟裴颂的小视频,却只有我一个人的脸。
“微微,惊不惊喜?”我浑身冰冷,难以置信地看向裴颂:“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他面无表情:“不想让所有宾客都看到,现在就去,给每一位客人跪下敬酒。”
巨大的悲痛淹没了我。
我倔强忍着泪,问他:“如果我今天死在这场婚礼上,你会不会后悔?”他轻嗤一声:“别说这些不可能的。”
说着把藏獒牵了过来,对我命令道:“给布布磕三个头,再敬它一杯酒,我就饶了你。”
我痛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的孩子……告诉我,真相……”秦娇娇忽然狠狠将我的头往地上砸。
砰!砰!砰!我被迫给那条畜生磕了三个头,血顺着额头往下淌。
秦娇娇立刻欢呼起来:“太好了,我们要去私奔了!”她拉着裴颂往外跑,转身的那一刻。
我的视频,被投屏到了婚礼现场的大屏幕上。
秦娇娇吃惊无助:“我真笨,这都能误触,熹微不会怪我吧。”
“哈?熹微,没想到你看着挺斯文的,这么叫成这样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去KTV坐台了吗?”她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捂住嘴。
宾客哗然,对我指指点点。
“真不要脸,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这么脏。”
“就是,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裴总。”
议论声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活生生剥了皮,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裴颂嫌弃的眼神将我彻底刺穿。
秦娇娇拉着裴颂,消失在门口。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高台,关掉了视频。
身体向后一倒,从高台上滚了下去。
宾客瞬间惊慌。
“天啊,新娘没气了!”
夜遇不良人
夜遇不良人
夜遇不良人
夜遇不良人
夜遇不良人
夜遇不良人
夜遇不良人
夜遇不良人
夜遇不良人
花生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