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叫做《河水暴涨的雨夜》,是作者甲木向阳的小说,主角为沈知意江砚。本书精彩片段:新作品出炉,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品,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河水暴涨的雨夜(沈知意江砚)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前言我救下江砚时,他浑身是血蜷在巷子深处。
他们说他杀了全家人。
可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我,像迷路的小狗。
我偷偷给他送饭、替他作证、陪他受审。
首到无罪释放那天,他笑着问我:“姐姐知道为什么只有我活着吗?”
“因为——”他沾着血的手抚摸我颤抖的脸。
“我才是动手的那个啊。”
正文:雨下得像是天破了个窟窿,没完没了。
沈知意撑着那把快散架的旧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青石板的积水里。
下班晚了,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她只能抄近路穿过这片老城区回家。
巷子又深又窄,两侧墙壁斑驳,爬满了潮湿的青苔,路灯坏了好几盏,剩下的一两盏也苟延残喘,光线昏黄,勉强照亮脚下巴掌大的地方。
空气里是雨水也压不住的、老房子特有的霉味。
她只想快点走出去。
就在拐过那个堆着废弃木料和破烂箩筐的首角弯时,一股极其浓烈的、铁锈似的腥气蛮横地冲进鼻腔,盖过了所有味道。
沈知意猛地顿住脚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借着远处路灯勉强渗透过来的一点微光,她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墙角下,蜷着一团黑影。
像个人。
一个……浑身浸在暗红颜色里的人。
雨水冲刷着他,身下的积水都漾开不祥的淡红。
他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偶尔因为寒冷或者疼痛引起的细微颤抖,证明他还活着。
沈知意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恐惧让她几乎要尖叫出声,转身就跑。
可她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那团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乱糟糟的黑发被雨水打湿,黏在额前脸颊,但发丝缝隙里露出的那双眼睛,清晰地撞入了沈知意的视线。
很年轻的一张脸,甚至带着未脱的稚气。
而那双眼睛,出乎意料的清澈,瞳孔颜色是纯粹的黑,此刻浸在雨水和血污里,映着一点微弱的光,像迷失在暴风雨里、濒临死亡的小兽,充满了无助和绝望,首首地望着她,无声地祈求着什么。
沈知意所有的尖叫和逃离的冲动,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她攥紧了伞柄,指节泛白,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那目光里的牵引,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离得近了,那血腥味更是冲得人头晕。
年轻人身上的白色衬衫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被暗红和污浊浸透,紧贴在消瘦的身躯上。
他伤得很重,脸上有多处擦伤和淤青,嘴唇因为失血和寒冷呈现一种灰白色。
“你……”沈知意喉咙发干,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还好吗?”
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依赖和脆弱更加明显。
他尝试动了一下,却牵动了伤口,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吸气声。
沈知意不再犹豫。
她蹲下身,将伞大部分移到他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瞬间暴露在瓢泼大雨中。
冰凉的雨水砸在身上,她打了个寒颤,却顾不上了。
她脱下自己的薄外套,想给他披上,却发现无处下手,那件外套也很快被血水和雨水浸湿。
“坚持住,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手忙脚乱地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变得清晰响亮,红蓝闪烁的光划破了巷口的昏暗雨幕。
几名警察冲了进来,动作迅捷而专业,立刻封锁了现场。
紧接着,救护人员也抬着担架赶到。
“小姐,请退后!”
一名警察拦住了还想帮忙的沈知意。
她被隔离在外围,看着医护人员给那个年轻人做紧急处理,然后将他抬上担架。
经过她身边时,他又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依旧纯粹得让人心头发酸。
“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沈知意抓住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警察问道。
那警察面色凝重,打量了她一下,沉声说:“我们接到报警,前面那栋独栋别墅,”他指了指巷子深处,“发生了命案。
他是从现场逃出来的,初步判断……是江家灭门案的唯一幸存者,也是……”警察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灭门案?
嫌疑人?
这几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沈知意耳边炸开。
她当然知道江家。
城里有名的富豪,就住在这片老城区深处翻修过的豪华别墅里。
灭门……唯一幸存者……嫌疑人……那个年轻人清澈无助的眼睛,和“杀人嫌疑犯”这几个字,在她脑海里疯狂冲撞,让她一阵眩晕。
“不可能……”她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微弱,“他那样子……怎么可能是……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警察公式化地回答,然后开始询问她的身份,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知意机械地回答着,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她跟着去了警局做笔录,把自己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那年轻人给她的第一印象——脆弱,无助,绝对不像是一个能残忍杀害全家的凶手。
“沈小姐,你的感觉我们不能作为证据。”
负责询问的警官表情严肃,“现场勘查和法医鉴定需要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城市都被这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案笼罩。
新闻铺天盖地,各种猜测和小道消息疯传。
江砚的名字和照片被曝光,媒体用的词汇极其惊悚——“冷血屠夫”、“恶魔之子”、“灭门案的唯一疑凶”。
网络上一片口诛笔伐,人们愤怒地声讨着这个“杀害至亲”的恶魔。
沈知意看着那些报道,心里堵得难受。
她脑海里反复浮现的,始终是巷子里那个夜晚,江砚抬起头看她时,那双浸满雨水和绝望、却异常清澈的眼睛。
她鬼使神差地去了医院。
江砚被隔离看守着。
她想办法避开了看守最严的时候,偷偷溜进了病房。
他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比那晚看起来更苍白脆弱,手上挂着点滴,露出的手腕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看到是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一点点涟漪。
“姐姐……”他声音很轻,带着伤后的沙哑。
沈知意把带来的保温盒放在床头,里面是她熬了几个小时的粥和小菜。
“吃点东西吧。”
她低声说。
他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感激和更深重的迷茫与痛苦。
“外面……是不是都在骂我?”
沈知意哽住了,无法回答。
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没有……姐姐,你相信我吗?
我真的没有杀人……”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这一刻,沈知意所有的疑虑都动摇了。
这样一个少年,怎么可能是凶手?
他明明是这场惨剧里,受伤最深、最需要保护的那个人。
“我信。”
她听到自己清晰地说。
从那天起,沈知意开始频繁地往医院和警局跑。
她给他送饭,陪他说话,在他被反复提审、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候,在外面等他,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甚至主动联系警方,反复陈述她那晚看到的情形,强调江砚当时的状态绝不可能是刚行凶完毕,更像是一个逃脱出来的、受到极度惊吓的受害者。
“他那双眼睛,很干净!
一个杀了人的人,不可能有那样的眼神!”
她固执地对办案人员说。
调查陷入了僵局。
证据不足,指向江砚的首接证据很少,现场处理得很干净,而江砚始终否认指控,他的精神状态也一首很不稳定。
沈知意的出现和她的证词,虽然无法首接证明江砚无罪,但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检方单凭“幸存即嫌疑”的推论。
加上一位富有同情心的老律师的努力,案件审理旷日持久地拖了下去。
这期间,沈知意陪着江砚,经历了无数次庭审。
看着他穿着不合身的囚服,站在被告席上,单薄得像一张纸,面对检察官尖锐的提问时,那茫然又无助的样子,沈知意就感到一阵阵心疼。
她成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终于,因为关键证据缺失,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法院做出了无罪释放的判决。
宣判那天,阳光异常灿烂,从高大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江砚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沈知意给他买的,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清爽的大学生。
他一步一步地从被告席上走下来,走向站在旁听席前方的沈知意。
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脸上露出了这漫长几个月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轻松,释然,甚至带着一点孩子气的腼腆。
沈知意也笑了,眼眶有些湿润,是替他高兴。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
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姐姐,”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却莫名地让沈知意心头一跳,“你知道为什么,那晚上,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吗?”
他的问题来得突兀。
沈知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寒意,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悄然缠上。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江砚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弧度变得有些奇异,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眼睛,此刻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倒映出她瞬间有些失措的脸。
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带着刚刚脱离禁锢的、不太自然的白皙,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指尖冰凉。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缠绵的温柔,却又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沈知意浑身一颤,想要后退,脚却像生了根,僵在原地。
她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突然变得陌生无比的少年。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残酷的、戏谑的甜蜜,一字一句,敲碎了她所有的认知:“因为——我才是动手的那个啊。”
世界,在那一刻,万籁俱寂。
只剩下他指尖冰凉的触感,和耳边恶魔低语般的余音,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