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三十一次,我又嫁给了他指尖触到铂金戒指的冰凉。我咬着牙,
把那枚沉重的婚戒套进顾沉舟修长的手指。他的手很稳,像一块埋在地底多年的铁矿石,
冷、硬、不带一丝温度。第三十一次了。读档成功。剩余次数:0。
系统提示音从脑海深处响起,机械又冰冷,像丧钟敲响最后一声。我知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没有退路,没有重来,哪怕失败,
我也将彻底消失在这片时间循环里。上一世,就是这双手,在我爸灵堂前递来一方素白手帕。
那天雨下得很大,棺木被雨水打湿,我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断气。他站在我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声音低沉:薇薇,节哀。然后轻轻把手帕覆在我颤抖的手背上。我以为那是温柔。
后来才知道,那是宣告——他要取代我爸的位置,接管林家的一切,包括我。
这个毁了我父亲、毁了我家的男人,如今却成了系统强制我攻略的对象。多讽刺啊。
婚纱是定制的,象牙白,缀满细碎水晶,裙摆拖过红毯时像一场无声的雪崩。可没人知道,
就在裙摆之下,大腿内侧贴着一支微型录音笔——它正微微发烫,
像一颗藏在血肉里的定时炸弹。今晚的任务很明确:拿到他贩毒的确凿证据。哪怕同归于尽。
薇薇?他的声音把我从记忆的深渊中拽回。我抬起头,看见顾沉舟微微俯身,
俊美的脸在教堂顶灯的光晕下近乎完美。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嘴角挂着那种惯常的、若有若无的笑。可我知道,那笑容底下藏着什么——是算计,是掌控,
是一潭死水般的冷漠。怎么在发呆?他轻声问,太累了吗?他抬起手,想碰我的脸。
我几乎是本能地偏头躲开。那一瞬,太阳穴猛地一跳。警告:目标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29。请宿主控制情绪。系统的提示像针一样扎进神经。我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已换上一副怯弱又依恋的模样,主动将脸颊贴进他掌心。他的皮肤很凉,像大理石。
没……没有。我低声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说不出口的话,我都记得。我爸临终前那个晚上,拉着我的手,
眼神浑浊却异常清醒:薇薇,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别信任何人,
尤其是顾叔叔。我当时以为他是病糊涂了。直到葬礼后第七天,
警方通知我去认领遗物——一个被加密的 U 盘,和一张写着证据两个字的纸条。
接着,是我爸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合作伙伴集体倒戈、媒体爆出他生前涉黑洗钱的新闻。
而顾沉舟,作为最忠诚的副手,顺理成章接任董事长,并以照顾孤女为由,
向我求婚。第一次读档时,我不信邪,撕毁婚书,报警举报他。结果第二天,
我就在郊区废弃工厂醒来,浑身是伤,U 盘不见了,父亲的名誉被彻底抹黑,
而顾沉舟站在审讯室外,隔着玻璃对我微笑。第二次,我试图逃走,
却被监控拍下精神失常、妄图自焚的画面,送进了私人疗养院。第三十次,我假装顺从,
却在他书房安装窃听器。他发现后,当着我的面播放了那段录音——里面只有我哭泣的声音,
和一句模糊不清的我要杀了你。然后他说:原来你这么恨我?当晚,
我就意外坠楼。三十一次。每一次,我都离真相更近一步;每一次,也都死得更惨烈。
但这一次不一样。因为我已经知道——他书房的隔音墙有漏洞,
露台外的花盆下有个隐蔽夹层,足够藏下一支录音笔。只要能录下他与幕后买家通话的内容,
就能翻盘。哪怕代价是我的命。顾沉舟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31。看到系统提示,
我心里冷笑。多么荒谬的世界。我的仇恨连个负数都算不上,而这点虚假的依赖,
竟成了推进任务的燃料。我低头看着自己戴着婚戒的手,指甲掐进掌心。顾沉舟,这一世,
我们看看谁先死。2 猫鼠游戏,始于一杯威士忌婚礼流程漫长得像凌迟。
敬酒、切蛋糕、交换誓言……每一个环节我都笑着完成,仿佛真的沉浸在幸福之中。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支录音笔紧贴着大腿内侧,像一块灼烧的炭——它不仅是武器,
更是我唯一的希望。回到别墅时已是深夜。这座位于半山腰的欧式庄园灯火通明,
水晶吊灯投下惨白的光,照得大厅像个停尸房。累了吧?他松开领带,
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递给我,喝点,放松一下。我接过杯子,小口抿了一口。
辛辣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像是有人往体内灌了熔化的铅。不能慌。
三十一次的经验告诉我,他睡前总会去书房处理私事。那房间隔音极好,窗帘常年拉死,
连佣人都不得靠近。但上次读档时我发现,露台角落的花盆底部有个凹陷处,
正好可以藏下这支录音笔。而且,最关键的是——窗外的风向会把声音传出去。
我先去洗澡。我把酒杯放下,起身时故意让裙摆擦过他手臂。他抬眼看我,
目光沉静如水。需要帮忙吗?他慢悠悠地说,尾音微微上扬,顾太太。
最后三个字咬得暧昧不清,像蛇信舔过耳垂。我脸颊瞬间涨红,
低下头: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语气里的抗拒太明显了。警告:目标好感度-3。
当前好感度:28。该死!我赶紧伸手摆弄裙摆,
掩饰自己的失态:就是……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他低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旋转。去吧。他说,我在楼下等你。
我转身离开,脚步尽量平稳,直到走进卧室才敢大口喘气。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成败在此一举。我迅速脱下婚纱外裙,只穿一件丝质睡袍,
悄悄推开露台门。夜风扑面而来,刮在脸上像冰刀。花园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传来几声虫鸣。
我蹲下身,摸向第三个花盆底部——指尖触到那个熟悉的凹陷。空的。还没放进去?
我心头一紧,正准备取出录音笔,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找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3 好感度骤降,死亡倒计时启动猛地回头,
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摔倒。顾沉舟就站在露台门口,倚着门框,衬衫领口微敞,
手里还端着那杯威士忌。月光洒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隐在阴影里,眼神晦暗不明。警告!
目标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13!极度危险!请宿主立刻采取补救措施!
系统警报刺得脑仁生疼。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缓慢而清晰,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脏上。我……我喉咙干涩,看花有点蔫了,想浇水……
他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我,眼睛在夜色里格外幽深。然后,他弯腰伸手。我吓得闭上眼,
以为他会直接抓住我手腕。但他只是从我发间拈下一片早已枯萎的玫瑰花瓣。露台风大,
他低声说,小心着凉。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脊柱往下淌。他知道。
他一定看到了录音笔,只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背后的设备还在发烫,像烙铁贴在皮肤上。
警告!目标好感度-5!好感度降至 8!十秒后判定失败!
十、九、八……死亡倒计时在脑中轰鸣。绝望中,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猛地抬头直视他,
声音带上豁出去的哭腔:我只是……害怕……他捻着花瓣的手顿了顿。
这里太大太安静……我一个人睡不着……眼泪恰到好处涌上来,七分演,三分真。
极致的恐惧逼出了真实的颤抖。倒计时停了。目标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8。
他看着我掉眼泪,没有安慰,也没有不耐烦。指腹粗粝地擦过我眼角,
动作轻得像羽毛扫过伤口。害怕?他重复道,语气莫测高深,嫁给我,让你很害怕?
致命问题。回答是,暴露敌意;回答不是,违背本心。我眼泪掉得更凶,
抓住他衣袖往他那边缩了缩,
声音细若蚊呐:……不知道……就是心慌……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几乎听见心跳撞出胸腔。忽然,他伸手抓住我藏在背后的手腕!我惊叫着想挣脱,
却被他铁钳般的手指掰开——黑色录音笔赫然暴露在昏黄灯光下!时间凝固了。我脸色煞白,
停止呼吸。完了。这一次,我真的完了。4 他亲手替我藏好录音笔,
说:知道越多死得越快预想中的雷霆震怒没有到来。他只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录音笔,
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是什么?他轻声问,目光锁住我,新婚夜带着这个来书房。
林薇,你想录什么?我牙齿打颤,一个字都说不出。他却不急,反而轻轻一抛,
录音笔划出一道弧线,精准落进那个花盆的凹陷处。啪的一声轻响。指示灯开始闪烁。
它……开始工作了?我彻底懵了。他帮我藏了录音笔?你……我嘴唇哆嗦,
为什么……他收回目光,指尖按在我唇上。冰凉的触感带着禁忌的亲昵。嘘——
他低语,有些话,不该问。然后,他俯身靠近,呼吸拂过我耳畔:知道越多的人,
死得越快。我的心跳几乎停滞。他明明发现了,却放任我继续?为什么?是为了引蛇出洞?
还是……另有目的?进去吧。他牵起我的手,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外面冷。
我任由他拉着走回房间,脑子里一片混乱。直到他关上门,转身走向楼梯。
你不……去书房吗?我忍不住问。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今晚不用。他说,陪你。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也许,这场游戏,
从来就不只是我在布局。他也一直在观察我。三十一次轮回,每一次死亡,每一次重生,
他是否……其实都知道?5 他睡在客房,而我在听他的交易那一夜,
顾沉舟真的没有去书房。他送我回卧室,替我掖好被角,动作轻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临走前,他还顺手关掉了走廊的感应灯,只留下一盏床头暖黄的小夜灯。晚安,薇薇。
他说。然后转身,走进了对面的客房。门轻轻合上,像一声叹息。我躺在黑暗里,
心跳久久无法平复。窗外风声呜咽,像是某种低语,又像警告。
大腿内侧的录音笔早已停止发烫,但那股灼烧感却一直蔓延到心脏。他知道。
他一定知道我在偷录。可他为什么不说破?为什么帮我藏起来?甚至……允许它开始工作?
我悄悄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备用手机——这是三十次轮回中唯一一次成功带进婚房的私人物品。
屏幕上显示时间:01:17。我点开录音笔的远程接收程序。信号连接上了。
耳机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接着是风声、树叶摩擦的沙沙响,还有……远处隐约的人声。
我屏住呼吸,把音量调到最大。——是他和另一个人的对话。声音很远,断断续续,
听清了几个关键词:……货明天凌晨三点……码头 C 区……编号 8 的集装箱……
……警方最近盯得紧,你那边没问题吧?放心。顾沉舟的声音冷静如刀,
林家女儿太聪明,我已经把她稳住了。我的心猛地一沉。林家女儿。他说的是我。
我不是不知道他会撒谎,可当亲耳听见他在背后这样评价我时,
那种被剥光衣服暴露在寒风中的羞辱感几乎让我窒息。她现在完全信任你?对方问。
差不多。他顿了顿,语气忽然低了几分,她今晚带了录音设备来露台……但我没拆穿。
你疯了?万一她拿到证据——不会的。他打断道,她需要我。一个孤女,
无依无靠,除了嫁给我,她还能去哪儿?耳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死死咬住嘴唇,
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原来在我以为自己是猎人的时候,他早已把我看作笼中鸟。可就在这时,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讥讽:你确定你能控制住她?上次那个 U 盘的事,
差点翻车。要不是你提前换了内容,我们现在已经在局子里了。U 盘?我浑身一震。
父亲留下的 U 盘!我一直以为警方后来查不到证据是因为被销毁了,
可如果……是他调包了呢?那次是意外。顾沉舟语气微冷,她不该偷偷进我办公室。
不过也好,让我看清了她的本质——表面柔弱,内心狠绝。所以这次婚礼,
你是故意让她带着录音笔的?嗯。他淡淡道,我想看看,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我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他们在钓鱼。我不是目标,我是诱饵。他们想通过我,
引出所有试图反抗的力量——包括我背后的任何潜在盟友。可问题是……我根本没有盟友。
从父亲死后,所有人都避我如瘟疫。律师辞职,记者封口,
连曾经最亲近的家庭教师都搬去了国外。我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军奋战。耳机里,
对话还在继续。对了,那人忽然压低声音,『系统』那边有动静吗?
我猛地睁大眼睛。系统?什么系统?下一秒,顾沉舟的声音传来,低得几乎听不清:有。
但她还不知道。等她发现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然后是一阵沉默。风穿过树梢,
吹动录音笔的麦克风,发出轻微的嗡鸣。我摘下耳机,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系统。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猛然捅开了我记忆深处一道从未注意过的裂缝。三十一次轮回,
每一次死亡后都会听到机械音提示:读档成功。我以为那是某种超自然机制,
是命运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可如果……它不是来自天意,而是来自人为呢?
如果这个系统,根本就是顾沉舟设计的呢?6 记忆裂痕,
我记起了第一次死亡我蜷缩在床角,冷汗浸透睡裙。
脑海中反复回放那句低语:等她发现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真相是什么?我闭上眼,
强迫自己回忆第一次进入循环的情景。那天是我和顾沉舟的婚礼。一切如常,直到深夜,
我发现书房的灯亮着。我鬼使神差地溜过去,透过门缝看见他在打电话,提到了毒品
、洗钱、灭口……我吓得转身就跑,却被地毯绊倒。他听见了动静,走出来,
脸色平静:薇薇,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我结巴地说不出话。他走过来,蹲下身,
轻轻抚摸我的脸:别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记忆到这里突然模糊。我记得自己醒来时躺在医院,医生说我遭遇车祸,头部受伤,
失忆严重。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不断重复这一天。每次都是新婚夜。每次我都试图揭发他,
每次都被反杀。可如果……那场车祸根本不存在呢?如果所谓的读档,
其实是某种记忆重置技术?我猛地坐直身体。
父亲生前曾参与一项秘密科研项目——关于人类意识的数字化存储与回溯。
他曾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能把自己的记忆复制下来,哪怕死了,也能让真相重见天日。
难道……他留下了什么?而顾沉舟,早就知道了?我颤抖着手打开手机相册,
翻到一张旧照片——那是父亲去世前三天拍的。他站在书房书架前,
手里拿着一个银色 U 盘,神情凝重。我放大图片,仔细盯着书架背景。在第三层左侧,
有一本厚重的《哈姆雷特》。书脊上贴着一张小标签,写着两个字:重启。我的心跳骤停。
那本书……从来不在那儿。我清楚记得,父亲确实最爱读《哈姆雷特》,
但他书房里根本没有这本书。除非——它是假的。一个伪装成书籍的存储装置。而重启
……是启动系统的指令?我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必须回去。回到老宅。
那里藏着父亲真正的遗物。可问题来了——自从我嫁给顾沉舟,
我就再也没被允许踏足林家老宅一步。那里已被查封,说是配合调查。但我知道,
那只是借口。他在藏东西。或者……在等我回来。7 早餐桌上的心理战清晨六点十七分。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餐厅,照在雪白桌布上,像一层薄霜。我坐在餐桌旁,穿着丝质晨袍,
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顾沉舟坐在我对面,正在看报纸,袖扣反射着冷光。
一切看起来岁月静好。只有我知道,昨晚那场对话仍在耳边回响。睡得好吗?
他放下报纸,目光落在我脸上。我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温顺的笑:嗯,做了个梦。
哦?他挑眉,梦见什么了?我低头搅动牛奶,声音轻柔:梦见我爸……他还活着,
牵着我的手,带我去书房看书。他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你喜欢读书?他问。
喜欢。我说,尤其是《哈姆雷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他缓缓放下咖啡杯,
瓷碟与杯沿碰撞,发出清脆一响。那本书……很难懂。他说。可爸爸说,
里面藏着最重要的答案。我抬眼看他,直视他的瞳孔,他说,『复仇者终将归来』。
他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怒笑,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笑容。薇薇,他轻声道,
有时候,你以为你在追寻真相,其实你只是在重复别人的剧本。我心头一震。
这句话……太熟悉了。在某一次轮回中,我曾质问他为何要毁掉林家,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可那时,我根本不明白它的含义。现在我才懂——他早就知道我会一次次回来。
他知道我会尝试各种方法揭发他。因为他……也经历过这一切。你知道吗?
他忽然站起身,绕到我身后,双手搭上我肩头,声音贴近耳畔,有时候我觉得,
你不像林世诚的女儿。那你觉得我像谁?我问,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他沉默片刻,
指尖轻轻摩挲我的锁骨。像一个……不该存在的人。警告!目标好感度-10!
当前好感度:8!危险等级提升!系统再次报警。可这一次,我没有慌。
因为我终于明白了——这个系统,不是为了帮我复仇。它是用来监控我的。每一次读档,
都在清除我的部分记忆,让我永远停留在柔弱无助的受害者角色里。
而顾沉舟……他是系统的操作者。或者说——他是另一个被困在循环里的人。
8 他带我去码头,说今晚跟我走三天后。我开始装病。头痛、失眠、噩梦连连。
夜里总是惊醒,蜷缩在床角哭泣。顾沉舟来看我时,我把脸埋进他怀里,
声音颤抖:我梦见爸爸被人推下楼……他说『别信顾叔叔』……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我没有抬头,但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慢了。你太累了。他轻轻拍着我的背,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可我不想忘了他……我抽泣着,
我想去老宅看看他的书……就一眼……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但他最终点头:好。那一刻,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目标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13。系统提示响起,但我已不再完全信任它。我知道,
这不是因为我依赖他而加分,而是因为他终于相信——我快要崩溃了。
一个濒临精神崩塌的女人,最容易操控。所以他答应了。约定在第四天傍晚前往老宅。
可就在出发前一小时,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水,
耳朵却竖得像猎犬。他站在落地窗前,声音压得很低:……计划有变?不行,
必须今晚运出去……警方已经盯上第七仓库,不能再拖……好,我亲自去。挂掉电话,
他转身看向我,眼神复杂。薇薇,他走近,蹲在我面前,今晚可能去不了老宅了。
我心头一紧,脸上却露出失望又害怕的表情:那……什么时候能去?很快。
他握住我的手,但我有个任务要去码头巡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猛地睁大眼: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工作?只是例行检查。他轻描淡写,
跟紧我,别乱跑。成了!强压下狂喜,我重重点头:嗯!我一定乖乖的!
目标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16。他看着我,眼神里有几分怜惜,也有几分审视。
最后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发:换身衣服,码头风大。一小时后,我坐上车,
驶向城市边缘的老码头。牛仔裤、连帽衫、马尾辫,打扮得像个郊游的大学生。
只有我自己知道,手心出的汗快要把手机打湿。不是因为害怕。
是因为——我终于要踏入那个地方了。第七仓库。三十一次轮回中,我曾九次试图闯入这里,
每一次都以死亡告终。第一次,我在集装箱夹缝中被活活闷死;第三次,我触发红外警报,
被保镖乱枪击毙;第十七次,我偷拍到交易画面,却被顾沉舟亲手注射过量镇静剂,
宣布突发心脏病去世;第二十四次,我带着陈叔叔的人突袭,结果发现所谓买家
全是警察伪装,反被指控勾结毒贩、意图栽赃……可这一次不同。
我不再是盲目的复仇者。我是带着记忆碎片回来的觉醒者。
我知道第七仓库不仅是毒品中转站,更是父亲科研项目的秘密实验基地之一。
而今晚的交易,很可能是顾沉舟设下的局——用来测试我是否还藏着反抗意志。
但我必须去。因为录音笔里的对话提到了 C 区 8 号集装箱。而那个编号,
在父亲的笔记本残页中出现过:C-8:记忆存储舱原型机,代号回声。如果它还在,
也许就能唤醒我被系统清除的所有记忆。车停在废弃仓库区入口。夜色浓重,路灯昏暗。
第七仓库的标牌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锈迹斑斑,像一张腐烂的嘴。顾沉舟下车,
立刻有几名黑衣人迎上来低声汇报。他面色冷峻地点头,回头示意我跟上。
我快步跟在他身后,心跳如鼓。仓库里堆满蒙尘的集装箱,几只昏黄灯泡忽明忽暗,
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化学品味——像是金属氧化,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香。那是回声
系统的冷却液气味。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系统。
因为我已经开始怀疑——这个所谓的攻略辅助程序,根本就是回声的子模块,
芠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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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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