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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天剑宗当真要做得如此绝情?

一丝活路不留?”

厉无痕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嘶哑破碎的音节。

他目光宛若利剑,冷冷的首视着上方端坐之人,方才的尊重荡然无存。

苏正罡对此恍若未闻,丝毫没将厉无痕放在眼里,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苏沐婉。

“婉儿,你游历三年回来便逢此变故,虽是宗门不幸,但换个方式想或许这是属于你的机缘。

你身具‘五行剑体’,与无上剑骨最为契合。

便由你来亲手将其剥离、炼化,助你登临剑道更高峰。”

什么?

亲手剥离!

这西个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厉无痕的心脏,再狠狠搅动。

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素白的身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稍许之后,苏沐婉终于抬起了眼帘。

那双曾让他沉醉的眸子,此刻平静得可怕,如同结了冰的湖面。

她看向厉无痕,眼神里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愧疚,只有一种近乎空洞的漠然,像是在看一件……唾手可得的器物。

她莲步轻移,素白的裙裾拂过冰冷的寒玉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厉无痕碎裂的心上。

她来到厉无痕身前停下,一副居高临下姿态,“无痕师兄,师妹冒犯了!”

伴随着那双美眸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她身上陡然绽放的筑基气息威压如同潮水般扑面而来。

只是瞬间,便将修为尽废的厉无痕当场镇压得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属于她的清冷幽香钻入厉无痕的鼻腔。

这曾经让他心醉神迷的气息,此刻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婉儿……你……”厉无痕看着她,嘴唇无声地翕动,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苏沐婉没有丝毫回应,她甚至没有再看他的眼睛,她只是缓缓地、优雅地抬起了右手。

那只手,素白如玉,纤长秀美,此刻却缭绕起了一层冰冷刺骨、带着金属质感的金色灵光,仔细一看,那赫然是剥离之力!

在厉无痕的注视之下,那只缠绕着剥离之力的玉手猛的袭来,快如闪电,带着一种无比残忍的精准,猛地狠狠刺向了他的胸口!

“呃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

那不是皮肉的疼痛,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正抓住他脊柱深处最核心、最本源的东西,然后以最野蛮、最粗暴的方式,硬生生向外撕扯、剥离!

厉无痕的身体瞬间绷首如弓,眼球暴凸,布满血丝,几乎要裂开眼眶。

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疯狂痉挛、抽搐,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濒死的哀嚎。

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像样的惨叫,只有嗬嗬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抽气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根温养了他二十余年、与他性命交修的无上剑骨。

此刻正被那冰冷无情的金色灵光包裹着、拉扯着,一寸一寸,极其缓慢又极其坚决地,从他的脊柱上被活生生地撕离!

骨肉分离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破碎的衣衫,混合着嘴角不断涌出的、带着内脏碎块的污血,在他身下洇开一小片暗红粘稠的痕迹。

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无边的剧痛中沉浮,每一次沉沦都仿佛要坠入永恒的黑暗,又被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强行拽回。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千年万年。

终于,那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的剥离之力,达到了顶点。

“嗤啦——”伴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响,苏沐婉的手,带着淋漓的鲜血和点点碎肉,猛地从厉无痕胸口处抽出。

在她那只染血的素手中,握着一根长约尺许、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弱却纯粹无匹的锋锐金芒、形状如剑的奇异骨骼——先天无上剑骨!

失去了剑骨的支撑,厉无痕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倒在了大殿。

他的胸口处,留下一个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恐怖创口,上面鲜血汩汩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大片的寒玉地面。

此时此刻,他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残留着一口气息。

苏沐婉看也没看地上濒死的厉无痕,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根温润如玉、流淌着淡淡金辉的剑骨,那双冰冷的眼底深处,终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灼热。

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灵光闪烁,小心翼翼地拂过剑骨表面沾染的血污,动作很是轻盈。

紧接着,她抬起眼,目光扫过主位上的父亲,微微颔首。

再转向地上气息奄奄的厉无痕时,眼中那最后一丝波动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封万载的漠然,仿佛刚刚只是清理掉了一件碍眼的垃圾。

她朱唇轻启,声音清冷悦耳,却字字如冰刀,狠狠扎进厉无痕仅存的意识里:“无痕师兄,如今你修为尽废,大道根基己毁,剑骨若是留着你身上不仅会就此蒙尘,还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不要记恨天剑宗。

这是父亲给你的阴阳续命丹,足以替你逐渐恢复所有伤势,增加百年寿元了。”

话音刚落,苏沐婉便是将一枚金光流转的丹药打入了厉无痕体内。

如此一来,厉无痕那己经摇摇欲坠的生命气息才有了些许起色。

端坐于高位之上的苏正罡见剑骨到手,随即沉声说道:“宣告天剑宗所有人,此子日后与我天剑宗再无瓜葛!”

“是,宗主!”

“天剑宗昔日首席弟子厉无痕渡劫失败,一身修为尽废,大道根基尽毁,此生注定与仙道无缘,即日起,逐出天剑宗,永远不得再踏入山门半步!”

伴随着某位长老的这一声宣告响彻整个天剑宗,厉无痕被粗暴地拖出了凌霄殿,就此逐出师门。

两个面无表情、身着执法堂服饰的弟子,像拖拽一条死狗,拽着他破碎染血的衣襟,一路拖行。

粗糙冰冷的青石地面摩擦着他胸口那个恐怖的伤口,每一次颠簸都带来钻心的剧痛和新鲜血液的涌出。

他努力想蜷缩,想保护自己,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欠奉。

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浮,耳边是山风的呼啸,夹杂着路旁弟子们毫不掩饰的议论。

“大家快看,那就是厉无痕师兄!

天剑宗昔日的首席,啧啧……听说无痕师兄的剑骨被生生剥离了?

还是苏师姐亲手……嘶,真狠!”

“活该!

天道弃子,废物一个,剑骨在他身上也是浪费!

苏师姐得了剑骨,剑道造诣定能更上一层楼!”

“嘘……小声点,还没死透呢……怕什么?

一个修为尽废、连剑骨都没了的废人,比路边的野狗还不如。

宗主仁慈,只是逐他下山,没当场毙了他算他走运……”那些曾经敬畏、羡慕、甚至带着讨好的目光,此刻只剩下***裸的鄙夷、嘲讽和幸灾乐祸。

他像一件展览的残次品,被拖行着,承受着所有落井下石的恶意。

昔日的荣光,此刻成了最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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